李澈在伏罗派的八年间,所学的一门重点,便是如何把握人心。
他知道,此时的赵兴发,已经不是那个平素为人克制,极有主观,遇事果决的赵氏家主了。
分明怒上心头,比起追究清楚商队遇袭的事情,更想替自己女儿讨回公道。
且似他这种拿惯主意的人,李澈知道,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或者产生了既定认知,那么势必就很难扭转过来。
再有赵由意在一旁哭哭啼啼,时不时大声抽泣两声,简直是把这位安信赵氏掌舵人的神经当作琴弦在弹。
赵兴发喉咙声响稍微低弱下来些,她就抽搭两声,哭得好似连呼吸也不通畅,惹得前者气急,指着李澈鼻头,又一阵痛骂。
转是赵循辉,左看看李澈,右看看赵由意,尤自不信,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心里存疑,在那揣测个不停。
至于王晖,则是张大了嘴,一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老叔……”李澈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往前走了两步。
身边围着他的一群赵氏家兵立时神色一紧,跟着挪动脚步,赵革堤甚至眉头皱起,手上都生出来阵阵黄光,险就要出手。
李澈紧忙住了脚步,不敢胡乱动作,否则要被人随意打杀在这里,那真是没处寻人说理去。
他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盯着赵兴发双眼,用自己最诚挚的语气说道:
“老叔,尚某为人,一向把稳,你也清楚,赵大哥更清楚,哪怕说真是我在从中搅鬼,又如何可能会犯这种错误呢?
老叔,子翰逾矩,请你扪心自问一声,当初看上我,来替赵大哥打点左右,是不是有考虑到这一点?
子翰一向佩服老叔你本事,能凭一己之力,把赵氏带出了如今的风光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