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鸮像是一支羽箭般直插入地,尾羽都不带颤上一颤。
李澈三人只觉前一刻还在云雾之上,下一秒却已经来到了地面,这骤然之间的变幻,让他们胃里都有些翻江倒海。
李澈惊骇于夜硝飞速之快,强压下不适,拱手道:“有劳前辈!”
夜鸮操着一口金石交擦般的刺耳声音,木然道:“老祖在屋里,你们自行进去。”
说罢,它猛然振翅,冲天而起,劲风吹得院落内植株盆景东倒西歪。
李澈与何朋尚相视苦笑一声,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敬畏,却是被炼神真人的手笔给惊到,连座下飞禽的修为他们都看不透。
李澈稍整衣衫,穿过小径,经由门口刘氏子弟通传,带着何朋尚与刘昱安走进了这间院落后的厅堂。
印入眼帘中的,先是一个灰袍中年男子。
它一身灰袍,长方脸,眉骨奇高,额头饱满,面色蜡黄,两颊却是枣红,大马金刀坐在正中主位上,不怒自威。
刘彦归陪坐在右下首,半个身子坐出在椅子外,一手置于大腿,一手端着茶盏,目不斜视。
对侧的座位上,则另坐了几个刘氏族人,比之刘彦归还要拘谨,低眉垂首,不敢逾矩分毫。
李澈走进屋内,恭谨屈身道:“见过刘真人。”
何朋尚也跟随见礼。
刘昱安算是刘氏中与族长刘彦归同辈的出色弟子,自然是见过刘沛本人的。
出发前他看见老祖的夜鸮,就知道此行要来见老祖本人,心情忐忑不已。
虽然路途中还能保持镇定,但此刻见到坐在正中的自家老祖,却是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崩溃也似,一膝盖跪在了地上,拜倒叫道:
“老祖!昱安知错了!昱安也是为了自身破境,好为家族出力!还请老祖宽宏大量饶了我!”
他此前无论面对追击还是被擒捉,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此刻见到自家老祖,却一副哭丧模样,反差之大,让李澈与何朋尚不禁心悸这位武曲星在其族内的威严。
刘沛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转是笑着对李澈道:“李师侄,辛苦你了。”
这一声师侄唤得无比自然,让在座从未见过自家老祖如此和蔼的刘氏子弟个个都看向李澈,面露复杂之色,就连刘彦归也不例外。
李澈歉身道:“师叔谬赞,没有刘师兄的帮忙,我绝不能如此快破获此事。”
“呵呵,你莫谦虚,彦归与我说了,除了一开始的搜捕行动,后面却是你凭借一己之力将周氏兄弟斩杀,擒获刘昱安,此事泰半功劳都落在你身上。”刘沛毫不吝啬赞言。
这时候李澈自然不好过多接话,苦笑着道:“真人……”
刘沛显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根本不容李澈多推诿客气,摆手就道:“你也知道掌教师兄让我来接手刘昱安,就说明此事全权是叫由我来处理,我说功劳在你就是在你,不用推辞!”
李澈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