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ptsd?”朱蒂走过去问了句,有点想知道,但声音依然冷淡。
“神经坏了。”贺兰说道,一脸胡子拉碴,沉闷着面色,“义体机壳没办法用。朱蒂,我被踢出去了,他们让我去当货运区的司机主管,就是管货运佬的。”
贺兰露出复杂的笑容,像冷笑,又像嘲笑,“一个大号货运佬。”
“他们告诉我,我要去当安保了……”朱蒂沙哑道,“我要再向联合区申诉……”
“朱蒂,别那么幼稚好不好,联合区才不会理我们这些马前卒。你的申诉根本不会通过,马上就被驳回,你去得了联合区吗,你能找谁?”
贺兰越说越是沮丧,越有点破罐子破摔,“完就是完了,银行母亲放弃我们了。哈哈,这回被街头说对了,我们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根本就不是。”
“是有些人败坏而已,跟银行母亲没关系。”朱蒂顿时沉声道,“如果不是母亲,你和我早就饿死在街上了,贺兰,我们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
“朱蒂,银行就要我们都这么想。”贺兰的话越说越叛逆,仿佛思想中染上了街头或荒野的病毒,“难道我们从不干活吗,怎么就全是母亲给的了?”
他不断地冷笑,“冲在荒野的不是我们吗,还是那些在花园宴会的人!”
“贺兰,你说得过火了。”朱蒂缓缓地说,“你可能真需要休息一下。”
“你说是那就是。”贺兰玩味地看着她,“那你也去当个安保好了,还省事轻松。”
此时,有别的人员在走廊路过,两人都停下了话语。
直至周围清静了,朱蒂才轻声问道:“街头好的神经医生,你知不知道有哪路人?”
“别做梦了。”贺兰却是不抱任何这方面的希望,也不想跟她啰嗦这种话题,“如果我们能被治好,银行会放弃我们?六速档也不多见啊朱蒂……”
朱蒂望着贺兰拖动蹒跚的脚步往电梯那边走去,她站在走廊原地,久久没动。
她忽然想到,死囚漫步小队,deadcladealking。
这来自古生物学术语“死支漫步”,是说一种单系群尽管侥幸地逃过了集群灭绝,却还是没能捱磨到复苏期,最后仍然逃不过灭绝的厄运。
朱蒂-迪金森,正在死囚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