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宜规矩微笑,并未说话。
沈凌垂下眉眼脸上失落难掩,多年在外游历让他能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这位喜怒不显于色的沈家二公子还是展袖作了平揖,道:“还是要谢谢临王妃。”
白江宜晃了晃神,余亦随口一提的未亡人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她也有自己的判断,面前这个自己叫了十余年的阿凌哥,此时却是万分陌生。不知有多少次白江宜都想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到底是不是未亡人,可又怕坏了余亦的布局谋划而咽回肚子里。沈凌自然也能看出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上的变化,只是同样从未捅破而已。
闹市街道上人群熙攘,从前无话不说的两人无形中一方已经开始推离另一方。
“阿凌哥,不必客气。”白江宜努力挤出笑脸,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些。
沈凌笑道:“自然是不客气,马上到午膳时辰了,不如我请你吃个饭吧。城西有个小馆,他们的农家小菜地道,知道你喜欢吃,我提早差人订了位置。”
外人不知,可身旁这些能说体己话的好友们都清楚,这白家大小姐外强中干心软得很,哪里懂得怎么拒绝别人,要是真如表面这么强硬不容易被人带着走的话也就没了那一开始离谱的赐婚了。白江宜和余亦终归要在都城大婚的,到时百姓们也会想起先前的赐婚圣旨,总不能让自家小姐落人话柄。阿阮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挡在她面前:“沈二公子……”
“好,那你我同去。”
阿阮瞪着眸子震惊回头,看见笑得灿烂的小姐。
刚才声音小,不知道沈凌有没有听见阿阮说话,反正他一直勾着唇,脸上总是那文雅儒生的和煦笑容。沈二公子轻屈身,做出个请的手势,白江宜含笑屈膝后两人相伴离开。阿阮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许久,才想起此时应该还在府中的临王殿下,无奈跺地后转身跑去。
花兮雅舍。
都城第一花魁婉容退位之后,这继承了望春楼极好地理位置的花兮雅舍凭借着文武花魁短时间内声名鹊起。所谓文花魁便是那琴棋书画皆有不浅造诣的阿兮,只是全都城风月场所的常客皆知阿兮被一叶姓公子包了去,甚至连太子太师沈穆书的嫡子,统查府太尉沈家一都为其怒发冲冠,有这两人挡在前便也没人再敢动阿兮的心思了。而那武花魁,名唤花怀,是个杨柳水蛇腰声音软绵勾魂的女子,舞得一手极其妖娆的剑舞。风月之地醉酒宾客闹事几乎是夜夜都有,武花魁的名号便是因为这花怀凭一人之力打翻了十二名闹事武夫,经此一役整个花兮雅舍名声大噪,无数文人雅客都不惜毁了自个儿高雅儒生的名号也要来一睹那文花魁的琴棋书画和那武花魁的妖娆剑舞。除了这文武花魁,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美妙伶人,而那隐藏身份假扮成叶公子的庆阳储君赵长歌似乎对那各色让人沦陷的美妙没有丝毫兴趣,虽不常来,每月也会差人送来一箱银子买下阿兮当月的彩头。难得来一次也只是在房内听阿兮弹上几首曲子。
就如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