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浔倒是对小侯爷百转千回的心思毫无所知,昆狸这家伙神出鬼没,有时十天半月也没听它吱声,真怀疑是幻觉作祟。
她怎知猫魈自从吐出半颗内丹损耗极大,附体是无可奈何之举,多少汲取些宿主的能量,休生养息愈发重要起来,没出声完全是因为它在恢复体力,补全那缺失的半颗内丹。
加之昆狸实在没这心思当少年少女的牵线红爷,如今聂韫礼也通了猫语,两人所思所想亦是极易相通,它岂不成了多余传声筒,这事可郁闷得很,谁想干啊。
某日夜半,宋浔难以入眠心中起疑,果然是昆狸这厮不大安分,只听它幽怨无比嘟囔着:“浔丫头,你啥时候带我去京师,干嘛不跟着侯爷一道走,说好了要报仇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自诩小太爷的傲娇洒脱不见了,像是转了性子一般絮絮叨叨婆婆妈妈起来,惹得宋浔既好气又好笑,拍着胸口道:“你再吵,姑娘我睡不好脾气坏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对,是不认猫!”
“你敢!!!”昆狸百爪挠心暴躁至极,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停,宋浔这才迷迷糊糊入睡,可不料梦里浮现出一名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温柔娴静坐在距别院东厢房前不远的抄手游廊里,夕阳余晖仿佛似浅金色薄纱覆于她裙衫之上,露出精致侧脸,一望便知是一位难得的宫中美人,她忽而转过头来望向宋浔,盈盈一笑道:“孩子,娘亲好想你,快到我这儿来!”
冥冥之中宋浔像是见过她一般熟稔,情不自禁缓缓朝她走去,不知为何女子身影如云如雾褪去不见,却变成了聂韫礼站在面前悲伤异常地看着她。
梦中惊醒,宋浔额头全是冷汗,她边拭边想,这女子难道真是娘亲,那为何会坐在东厢房,她与阿礼究竟是什么关系……
“啧啧啧,胡思乱想可别赖上我,这锅小爷可不背。”她确实差点以为又是昆狸在闹腾,没好气地继续躺下闭眼假寐,哪怕装睡根本瞒不住那猫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