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聂韫礼病危一事忧心,奉朔侯聂靖渊在易安别院耽搁了月余,连官邸亦少歇许多,朝堂议政自然慢了下来。
现下既见嫡子渐渐康复,愁绪一扫顾虑尽消,便打算接他回京师,谁知少年固执得很,偏要留在别院。
聂靖渊不甚知晓他与宋浔之事,大概未曾特别留意一个碧玉年华的小姑娘。
他猜测许是韫礼孤单,自母亲容栩公主逝后落落寡欢始终难以排遣,不如由他去了,仅交代了一句:“礼儿,你得好生记住,宋大夫这般风雨兼程尽心照料,为父希望你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谢父亲教诲,礼儿自当善待恩人,此次不愿随您回京,还望父亲见谅!”
不知为何,邵姨娘事发后这孩子多少心存芥蒂,难道还在记恨被送来别院之事?
聂靖渊心中叹息,也不愿作解释,他为人父的苦心深掩于岁月了。
实则是聂韫礼介意那个身世之谜,历经此劫,当初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倒是不见踪影,然而那种冒名顶替感莫名盘桓,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若非被公主抱养,从小到大坐享其成的一切,是否皆是镜花水月。
少年心气难灭,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便是像父亲聂靖渊那样,凭军功,或凭谋略,占有朝堂一席之地。
这并非是对功成名就的孤注一掷,或对权倾朝野的妄图之心,他内心深处唯独惦念着如何护宋浔周全,仅仅赤子之心是远远不够的,就像之前连自保尚且费力。
既要斗败她的宿敌,扳倒宠妃与佞臣,唯有夺取权势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