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见到侯府中人不免多少有些拘谨,支支吾吾半天没个整句,于是赵管家先开口道:“老哥哥是否遇上了什么难事?”他料想贫苦百姓遭此时疫,家中生计更难维持,或许正巧遇上宋浔这般善心的姑娘,便上前求助了。
“不不不,各位老爷莫误会,俺家婆娘前日病死后,早就没了什么念想!”老伯提起亡妻忍不住眼眶泛红,边拭泪边说道,“可俺在荷塘边亲眼看到一件咄咄怪事,思来想去的不安耽,这个小姑娘路过,俺觉得眼熟,原来是医馆宋大夫的徒弟,便将事情跟她说了……”
众人看向宋浔的目光中饱含了疑问,似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令一位历经沧桑的老农惶恐不已。她衣衫裙摆上触目惊心的血渍又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不像是受了伤,倒像别人吐血喷溅才沾到的。
回想荷塘所见,宋浔心有余悸,默默挪到聂韫礼身边,又怕他介意自己身上脏,面露窘迫想分开些,谁知被他袖中的手轻轻握住,暖意递来,示意她慢慢说不必害怕。
“荷塘中央像是漂着一具死尸,离得太远看不大清,约莫是背朝上,水面露出了一小块白色布料……”宋浔极力理清思绪,描述起方才亲眼目睹的那桩怪事。
“死尸?荷塘里漂着死尸?宋姑娘肯定没看错吗?”赵管家怵然一惊,倒并非怀疑宋浔说谎,只是觉得此事蹊跷,近日千头万绪一波三折,生怕节外生枝。
宋浔闻言急忙摇头,奈何手被聂韫礼握得很紧,一时没法松开,不然她定是双手齐摆力证所言非虚了。
事情经过原是这样的,宋浔本想去别院探望慕灵,她日夜记挂那个乖巧伶俐的小妹子,没成想得了辛嬷嬷一顿好言相劝,怕靠近了反而过了疫气,即使她佩戴了面巾连说无妨。最终只得踮起脚遥遥望了一眼,喊了几句“我明天再来看你”之类的话,垂头丧气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