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火星贵族们能给自己带来些惊喜的吉尔斯很快就失望了。失去了马里尔西安伯爵后,他的部下们对于吉尔斯一行人利用混乱局势夺取伯爵领地控制权一事非常不满。这群人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要用武力手段夺回他们对伯爵领地的临时监管权,并因在想象中分赃不均而公然跑到战场上大打出手。结果,基本不服从吉尔斯命令的火星贵族们接二连三地在和地球联合军的激战中毙命,能够勉强逃回后方的幸存者也很快被吉尔斯以发布了【重伤不治】消息的方式送去见了上帝。
这样一来,马里尔西安伯爵的贵族部下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届时又要由第三等级平民和地球人来暂管局势。半年前的吉尔斯会对此产生些不同看法,但此刻的他只希望所有妨碍沃斯帝国夺取胜利的火星贵族赶快滚回火星养老、千万不要留在地球上对着战局指手画脚。如果那些家伙无法认清局势,他也不介意亲自出手。
比如现在这种局面。
“鲁普雷希特·霍夫曼爵士,我很遗憾地通知您,您以您毫不体面而令观众汗颜的表演证明了您的无能和……无纪律。由于您拒绝攻击敌419机械化步兵团、第702战斗机航空团而执意攻击【丢卡利翁号】,我军在上次阻击第5集团军先锋部队南下的过程中再次遭遇惨败。”放好茶壶的斯雷因宣读起了吉尔斯拟定的简短最后判决,“请您体面地自裁,把您那架还有维修价值的Aldnoah甲胄骑士机甲让给更熟练、更会服从命令的士兵。”
“不,我不想死!”鲁普雷希特爵士从地上跳起来,扑向吉尔斯,但栓在审讯室另一角的铁链限制住了他的行动。可怜的爵士像被卡住了喉咙的猛犬一样对着位于安全区的小偷和强盗狂吠不止,哪怕用尽力气也不能越雷池半步,“吉尔斯爵士,你,你不能杀我,沃斯帝国的根本就是我们这些人啊——”
“你们对帝国的负面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正面影响,鲁普雷希特爵士。”吉尔斯冰冷地瞪了将死之人一眼,他心底最后一点无意义的同情也消失了,“不能帮助沃斯帝国赢得这场战争反而还拖后腿的人,必须被铲除。”
“不……我,我是扎兹巴姆伯爵的部下,你不能杀我!”鲁普雷希特爵士仿佛又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那刺耳的声音弄得斯雷因满脸不悦,“我跟你们一样是服务于扎兹巴姆伯爵的,是他派遣我到马里尔西安伯爵麾下当卧底——”
吉尔斯皱了皱眉头,他对这疯狂求饶的贵族的厌恶又多了一层。“好几个快被我们处决的人都说自己是扎兹巴姆伯爵的人,可当我把处理意见发给月球基地时,尊敬的扎兹巴姆伯爵阁下并没有在回执上批复任何反对内容,明白吗?您的情况也一样。”
斯雷因欲言又止,这时挂在他腰间的通讯器响了。变得稳重了不少的少年打开通讯器,和对面的人交流了几句后,结束通话,小声对吉尔斯说,月球基地方面刚发回对鲁普雷希特·霍夫曼爵士的参考处置意见。
“去确认一下,蒲甘爵士应该在那等着呢。帮我把签名也补上,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相信我。”吉尔斯挥了挥手,让斯雷因去指挥中心找那份文件。他不担心会有其他结果,之前所有声称自己是扎兹巴姆伯爵手下的火星贵族都已经被处决了,而扎兹巴姆伯爵也未曾有所动容。想必往其他火星伯爵麾下派遣间谍或秘密将其他伯爵的臣子发展成间谍的轨道骑士不止扎兹巴姆伯爵一人,但如此大范围地发展间谍网络乃至对几乎所有火星伯爵的情况都了如指掌的,也没有第二个。
战争的天平正在向着对火星军越发不利的方向倾斜,火星贵族们却没有发现这一点,仍然沉浸在所谓高等种族、星际文明继承人和贵族身份的美梦之中。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加上吉尔斯也已经了解到了这个平行世界的俄国最近几十年来的真实情况,身处沃斯帝国阵营的他已经有所动摇、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必要继续帮助火星军打赢这场战争。然而,只要俄国佬没有把各种宣传口号中那几个刺眼的词汇去掉,他就绝对不会和变种的nod兄弟会信徒妥协。
“你说你是扎兹巴姆伯爵的手下,是吧?那么,你一定知道一些只有我们这些同样对扎兹巴姆伯爵忠心耿耿的人才能知晓而外人一无所知的重要秘密。”在把这没用的家伙送去见上帝之前,吉尔斯打算再戏耍对方一阵子,“我们靠着同样的忠臣才轻松地接管了克鲁提欧伯爵的领地和军队……而在这里,我们遇到的抵抗却强得多啊。”
“我……知道其中一个秘密。”鲁普雷希特爵士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思索了片刻,战战兢兢地开口了,“刺杀艾瑟伊拉姆公主的不是地球人复仇主义组织,是我们的人……是16年前失散在地球的火星人。”
“……嗯?”吉尔斯握着雪茄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刺杀公主殿下就是扎兹巴姆伯爵的指示。”
吉尔斯忽然拔出手枪,向鲁普雷希特爵士连开数枪。他喘着粗气,蹲到尸体附近,把手枪先放到死者手中,又给它沾上了些血迹,而后才把手枪挂回身上。这间临时改建的审讯室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别人也不会知道鲁普雷希特爵士的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