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从同事口中确认了仓库的地点后,麦克尼尔放下了手中的菜刀,他记得那火灾警报明明是米拉为了掩护他才触发的,“真的着火了?”
“是啊。”紧挨着麦克尼尔的另一名厨师可能是担心麦克尼尔胡思乱想,额外地强调了一句:“据说是他们雇佣的难民……我是说,外国人,因为工作待遇太差而心生歹意。”
“啊,这是违法啊。”麦克尼尔知道自己必须表明态度,“工作待遇问题,可以协商嘛,对不对?非要去纵火,这下子不仅要丢了工作,还得进监狱。”
不动声色地继续切菜的麦克尼尔心中七上八下,他始终担心这些和难民有关的负面新闻影响到他的生活。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只不过想在真正的危机到来之前尽可能地逃避战乱、度过一段平静的生活,而现在他连这样简单的一个愿望都无法完成。
是的,难民们,尤其是来自美利坚帝国的难民们,过惯了舒服的日子。一个普通的合众国工人,生活水平有时会略高于大东合众国的工程师,这并非因为合众国工人的工作很有技术含量或是大东合众国的工程师能力不足,而是合众国借助着自己的优势让全体公民的生活水平上升到了一种麦克尼尔不敢设想的高度。即便是合众国的乞丐,偶尔过得也会比外国的所谓体面人更好一些。
当这美梦消失殆尽时,逃出帝国的难民必须面对此前他们一直拒绝正视的整个世界。
麦克尼尔打算将他昨天半夜搜集到的证据到下次休假时再交给任队长,此外他还要和伯顿讨论如何处理这些有着严密组织的犯罪分子。连环杀人犯姜顺德可能只是其中一名杀手,而麦克尼尔不可能将参加犯罪活动的所有凶手全部揪出来。假如操纵这些犯罪的首领能被逮捕归案,那已经算是最大的成就了。
伯顿有时会在中午来到麦克尼尔所在的餐厅,假装成食客前来就餐。往常麦克尼尔会选择和他一起坐在餐桌旁聊天,只是今天伯顿的状态有些反常,还告诫麦克尼尔尽量不要出现在餐厅之中。
“咱们的日子最近可能不会好过。”疑惑地按照伯顿的指点从后厨溜走的麦克尼尔和伯顿来到了附近一家服装店的后方,“今天上午出现了两个有关难民的丑闻,我们越来越变得人人喊打。”
“你是说火灾?”
“对。”伯顿叹了口气,“另一件事更恶劣一些。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左右,有个供职于某家贸易公司的女职员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难民抢劫了,由于她反抗过于激烈,那名难民用刀子将她刺成重伤,目前受害者还在抢救。你昨天晚上肯定是出去偷偷摸摸执行什么任务了,所以不知道这些事……”
麦克尼尔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他方才还费尽心思地思索着如何将同难民有关的犯罪转移到那个拍摄虐待和分解人体视频的犯罪团伙身上,想不到这些不争气的家伙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本来就是罪犯。
伯顿见麦克尼尔低下头,以为麦克尼尔心里还打算袒护作为同胞的这些难民,于是解释道:
“……总之,我们最近还是应该小心一些,避免走在大街上被什么热血青年当街痛打……”
“这些人不珍惜机会啊,不珍惜机会。”麦克尼尔坐在排水管旁,自言自语着,“……给他们洗清污点又有什么价值?他们不会珍惜的,说不定还会认为像我们这样认真地遵守法律过着平静生活的难民是一种耻辱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