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5-EP2:坦途(20)(3 / 4)

红底领章上比老朋友少了一颗银星的国家宪兵司令官深吸一口气,以试探的口吻说道:

“我懂了,你反对我。”

“我不反对你,而且我支持通过重新分配土地来解决农民的生计,让我自己损失一点土地也无所谓。”吴苏拉一面从手下那里接过茶杯,一面向桑松重申自己的立场,“你怎么能怀疑我呢?韩议长决定的事情,我毫无保留地支持。农民是支撑东盟的根基,他们的日子要是过不下去了,东盟就会崩塌。”

“那……”桑松愈发疑惑了。

“……这么说吧,我刚才和你提到过。”吴苏拉沉下脸,“创造历史的是我们,不是他们。我们来开拓新的方向,我们来引导潮流,而他们来执行。没错,他们承担了艰巨的工作而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们应该给予他们补偿并确保他们能够在我们的蓝图中受益……甚至是把他们的理想并入我们的。然而,假如他们认不清自己的位置,狂妄地想要取代我们,甚至竟敢说是他们养活了我们,那么我们就该让他们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乔,你现在太激进了,这不好。醒醒吧,你穿着西服,吃着西餐,跟我一起喝着下午茶……他们会把你当成自己人吗?”

话说到这里,桑松没有必要逼着吴苏拉把更加直白的观点表述出来。他已经明白了吴苏拉的立场,并因为自己付出了过多的信任而感到滑稽。吴苏拉确实帮助他一同打击军阀的贩毒活动、掩护和叛军之间的谈判、抵御试图趁机占领无主之地的外地移民,然而哪怕吴苏拉在态度上支持重新分配,也绝非是和桑松一条心的。

桑松的目标是实现古国一教授的理想,建立一个全体公民所有的东盟;对于吴苏拉和其他象征性的支持者而言,他们只是把公民当做薪柴而已,要多少有多少。说他们毫无远见,属实无视了他们的牺牲和奉献,这些人确实热切盼望着看到一个强大的东盟从东南亚冉冉升起;但桑松又不能昧着良心把这种人列为革新事业的战友。

他需要控制自己的思想,不能超越了兴亚会的容忍限度。上一次的犯罪系数测量结果表明他的情绪到了危险边缘,9这个数字离1已经很近了。据说兴亚会一直给部分特殊人员(例如士兵以豁免,避免那些因职业问题而出现精神变化的公民莫名其妙地成为罪犯。使用特权就违背了桑松的主张,但他又不想让自己整天戴着一个象征犯罪系数超过1的特殊群体身份的手环。

为了更加安全的生存环境,公民愿意牺牲一部分自由。许多东盟公民支持给犯罪分子以及有犯罪经历的人佩戴表明身份并能够随时发送信号的手环,当兴亚会提议把范围扩大到潜在罪犯——以西比拉系统的犯罪系数测定值高于1为标准——东盟的公民们没有提出值得参考的反对意见,或者说默认了事实。事情的发展速度让桑松惊讶,他进入丛林之前还没有在新加坡见到新型手环,而他走出丛林时,连偏远的老谷县县城的街道上都出现了戴着手环的居民。

桑松将思绪收回到眼前,他开始有点赞同吴苏拉的意见了。先保住自己的地位再谈其他工作,不然就什么都办不成。也许他和吴苏拉以及其他名义上的支持者之间存在严重的分歧,但这些分歧在他们共同对抗兴亚会的敌人以及反对改造东盟的其他势力的战斗中必须被无视。等到双方真的面临根本冲突时再决裂也不迟,现在他们都需要对方的力量。

又或者他可以迈出更危险的一步……但他不敢。

“好了,咱们难得活着走出丛林,不应该说这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吴苏拉也觉得应该换个话题了,“你说得对,外地移民的出现会破坏我们的改造计划。根据我的了解,最终推动这些外来移民能不受阻碍地前来的人,和獬豸社有关。”

“獬豸社?”桑松迅速地从记忆深处挖出了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他们是韩议长的私人合作伙伴,跟我们兴亚会没有公开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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