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感谢上帝。”麦克尼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那你现在这个身份的名字叫什么?伊德里斯吗?”
“随便,你可以暂时叫我穆罕默德。”卡萨德让麦克尼尔先把房门关上,而后又从麦克尼尔看不见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些挡板将门缝遮盖上,“我实在没想到你会来这里,这几天的麻烦让我几乎想要撤回南方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撤回库尔德斯坦比较好。”
卡萨德这种打发佣人的态度让麦克尼尔有些窝火,他心平气和地对卡萨德说,他们必须共同对付安布雷拉才能确保安然无恙地结束即将到来的未知危机,各自为战只会分化他们所掌握的力量。说到这里,麦克尼尔向卡萨德问起了伊拉克军队和黎凡特旅截击撤退的安布雷拉部队一事是否由卡萨德提供情报,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们正在和他们玩打地鼠游戏。”麦克尼尔搬来了旁边的凳子,“必须得预测安布雷拉的行动……所以说,这个镇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卡萨德摆弄着他的头巾,“伊拉克军队和黎凡特旅按照我的设想共同去拦截恰好要在当天向中转站调查机构发起自杀式袭击的车队后不久,他们就遇到了袭击。敌人用某种装备了光学迷彩的隐形运输机接近他们,突然在低空向他们空投了大量……尸体,如果准确地形容的话。当然,那还不是更糟糕的,因为就在同一时间,我藏身的这个镇子也遇到了同样的袭击。”
麦克尼尔凑到卡萨德那简陋的办公桌前,到处搜寻着什么,只找到了没喝完的咖啡。他当然不会去喝别人剩下的东西,不过眼下他确实需要一些能让他集中注意力并保持清醒的东西。“你使用不同的身份灵活地控制黎凡特旅的行动,但你是怎么避开监控摄像头的?”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显示屏,这些显示屏上所展示的画面证明麦克尼尔从进入这座镇子起就一直处在卡萨德的监视中,“还有指纹……能让你在现代社会中暴露真实身份的东西太多了。”
“只要你的警惕性足够高,不留下任何行踪也是可能的。”卡萨德神秘地笑着,“比如说,你可以在每次出行的时候都让无比忠诚的仆人把你装进箱子里、伪装成货物,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的旅行记录,别人只会以为你一直躲在某个固定地点。更何况,在这个甚至被你们美国人列为全球第八失败国家的国度里,高度的腐败带来了高度的协调空间,没有什么事是钱不能摆平的。”
“说到底,还是有钱哪……有钱真好。”麦克尼尔感叹着,“钱可以买来忠诚,也买来很多对常人来说堪称奢侈的物质或情感……每次当我考虑到这一点时,不管我有多少基于个人道德的理由,都必须赞同伯顿的那套逻辑。”他凝视着卡萨德那永远藏在伪装下的面容,“别误会,我只是偶尔对不同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感触。那么……安布雷拉的人在镇子上做了什么?”
“被我们用垃圾堆和焚烧过的尸体包围起来的区域中,其核心建筑是全镇唯一的一家医院。”卡萨德指着被钉在墙上的地图,让麦克尼尔自己看,“起初是医院的停尸房里发生了爆炸事故,然后局势就完全失控了。我没有办法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控制局势,于是我选择让黎凡特旅的潜伏人员集中到这附近的街区、趁乱占领这些建筑。后来信仰卫士团的人似乎要趁虚而入,不过他们在找到我们之前先被那些怪物缠上了。”
这只是一座相对而言还不算太偏僻的小镇,比起安布雷拉随意选择攻击目标这种不负责任的结论,麦克尼尔更倾向于认定安布雷拉想要铲除幕后操控黎凡特旅的卡萨德。这可能是信仰卫士团的委托,也可能是伊拉克军队甚至是美军内部的间谍作怪。无论是哪一种,他们必须先活着逃出这鬼地方才能有机会报复图谋不轨的敌人。上次在物流中转站那险象环生的战斗至今仍让麦克尼尔后怕,尤其是当他听说被那些精神失常的库尔德人所伤的士兵也出现了类似症状并被隔离后,这种恐惧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着。
“把他们封锁起来就有用了吗?”麦克尼尔难以置信地摇头。
“我也不清楚,不过侦察结果表明那些……梦游症患者,我还是用你最喜欢的这个词——活动迹象明显减少了。”卡萨德拿起了还剩下一半咖啡的杯子,“很难说这些精神失常的家伙有什么智力可言,所以我大胆派遣了一部分人手冒险深入封锁区寻找没有外伤的尸体。为了确认我的初步结论,我又决定在经常徘徊于封锁线附近的梦游症患者身上放置定位装置。”他满足地把剩下的咖啡灌进喉咙里,“结果令我惊奇,麦克尼尔将军。这些在被安布雷拉的某种生化武器袭击后因感染而精神失常、胡乱攻击其他活人的家伙,是自然死亡的。”
“也就是说,只要把时间拖延得足够久,被围困在封锁线内的梦游症患者都会自行死亡。”一瞬间,麦克尼尔记起了舒勒的结论,“对,正是这样……我军的调查人员到场后,发现中转站内也只剩下尸体了。舒勒和我说过,所有死者的大脑都受到了未知毒素的严重破坏。听起来,安布雷拉用于制造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的生化武器会在彻底破坏受害者的大脑后使其完全死亡。”
“崔克斯一定会对这个感兴趣——”
“你刚才说了什么?”麦克尼尔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