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卡萨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就算没有你们来,我也得尽快结束调查了,不然伊拉克军队迟早会进驻这里。至于镇子里的居民原本去了哪,你也不必担心,我只需要抛出一个信仰卫士团即将来袭的流言就能吓得他们全部逃往外地。那些坚决要留下来的,已经成为了梦游症患者中的一员。”
看来信仰卫士团也不总是受到伊拉克平民的欢迎,麦克尼尔想着。既然卡萨德也打算看看封锁线内部的动静,麦克尼尔趁机要求对方和他一同进行探索,然而卡萨德想也没想就回绝了。疑似某阿拉伯国家王室成员的卡萨德很客气地说,他还不想让自己的真实身份迅速暴露,但他可以和麦克尼尔保持联系以便了解到前线的真实情况。此外,滞留城镇内的尚未撤退的黎凡特旅士兵也会按照卡萨德的命令听从麦克尼尔的差遣。
“还是太被动了。”麦克尼尔低下了头,“我们到现在为止也只能勉强去追踪对方的行踪,而即便是像你这样擅长掩盖行踪的人也免不了被敌人盯上。”
“所以我们更需要了解他们的内情。”卡萨德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他们在这附近至少应该有一个后勤支援基地,一旦我们找到了他们的据点,那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这不是为了你们美国人,是为了伊拉克或者说中东地区的所有阿拉伯人。”
麦克尼尔从卡萨德的房间里拿走了备用的小镇地图,顺着地下室的楼梯返回地表,发现周围的黎凡特旅士兵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连护送他的士兵都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不仅如此,在街道另一侧,库尔德士兵们甚至有说有笑地同黎凡特旅士兵们交谈起来,说不定他们在共同对抗信仰卫士团这件事上找到了难得的共同语言。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行动了。”麦克尼尔对着自己的同伴们打招呼,“他们是我们的可靠友军……好了,我们该怎么去封锁线另一侧?”
事情比麦克尼尔想象中的更棘手一些。两名黎凡特旅士兵没有试图带着他直接翻越臭不可闻的垃圾山,而是沿着附近的另一条小路拐到了另一间地下室中,并对麦克尼尔表示,这间地下室能通向封锁线另一侧。见没人敢上前,麦克尼尔壮起胆子走在最前面,顺着楼梯下到地下室中,沿着走廊继续前行,很快撞在了一扇被钉牢的大门上。他颤抖着等待了片刻,确认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声,这才放心地告诉后方的黎凡特旅士兵上前拆掉挡在大门上的架子。
打开大门后,众人沿着同一条走廊继续前行,仅借助麦克尼尔头盔上的照明灯看清前方的道路,很快就在走廊尽头见到了通向上层的楼梯。
“跟紧我。”麦克尼尔小声说道,“保持警惕。”
这条走廊中间有一个拐角,穿过拐角的时候,麦克尼尔几乎停止了呼吸。从上方倾泻而下的光明告诉他,他们可以畅通无阻地抵达地面并且不用担心遭遇疯癫的梦游症患者。紧随麦克尼尔身后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跟着麦克尼尔离开了地下室,遍布街道的尸体提醒着他们,这座小镇里在最近发生的事情背后的隐喻或许比过去一百多年内所经历的总和所包含的信息量还要大。
这些倒毙的尸体,在麦克尼尔的眼中无疑象征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恶意。一切伟大的或不起眼的变化都需要牺牲,如果说这些牺牲还可以被勉强看作是必要的不可避免的损失,那么麦克尼尔唯独无法理解随心所欲地对平民动手——没有任何利益诉求,也不是因自己的利益被侵犯——的社会渣滓们在思考什么。像是旧时代的贵族狩猎平民那样随心所欲地活着?如果这就是他们所需的自由,麦克尼尔会用自己的匕首和子弹告诉他们,谁渴求那种自由,谁就必须先去地狱与撒旦为伴。
“安布雷拉和信仰卫士团必须付出代价。”他对着身旁的艾哈迈德说道。
“没错——等等,那里好像又出现了敌人。”叶海亚·本·艾哈迈德指着从街边的商店里爬出并向他们跑来的袭击者,“难道我们还要和他近战吗?”
麦克尼尔用行动做出了回答。他举起步枪,扣下扳机,把那敌人的头颅打得粉碎。枪声撕破了封锁区内的宁静,混合着血腥味和腐臭气味的热风吹过麦克尼尔的面颊,对敌人的鲜血的渴望充斥着他的头脑,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碎那些狼心狗肺之徒脆弱的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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