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伯顿确实记得自己总是零星地从电视新闻节目中看到关于合众国出现大量肺炎患者的报道,不过他一向以为那种疾病离自己很遥远而且不会对他们的行动造成什么损害,谁能想得到肺炎变得难以控制并很快让伯顿也束手束脚了。
“我们就是着急也没用啊。”他自言自语着,旋即提高了音量,“这些只管托付给专业人士就好,我们只需要明确新变化带来的影响就够了。博士,我们在沙特阿拉伯境内发现了安布雷拉的基地,而且我敢说他们在中东地区的各个国家都有前线行动据点。在捣毁敌方据点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了敌人对实战测试的记录……这可以成为我们制定下一个行动方案的主要依据。”
“这是需要审批的。”舒勒把代步车停在了分析中心门口,这里的守卫人员主要是吉欧特隆公司的雇佣兵而不是美军,“原则上,我可以更改测试计划,但是我得在报告里写明原因。总不能说是因为你们打算去救人吧?”
“这样写也无妨。”米哈伊洛夫咳嗽了两声,“麦克尼尔使用那个装置可比我们的伯顿先生熟练多了。做测试,就得让最专业的人员来干,业余选手最好安静地当观众。”
“喂——”
“你的表现就和便秘一样。”
“都给我闭嘴!”舒勒劝住了两人的争吵,“……你说得对,麦克尼尔必须回来,因为要是他在这里,这种无聊的争吵根本就不会发生,哪怕换一个吵架的理由也一样。”
舒勒的表态几乎同时激怒了伯顿和米哈伊洛夫,然而两人不得不恼火万分地承认舒勒根本没说错。他们跟着舒勒一起离开车子,在岛田真司的指引下走进了另一条走廊,这里的昏暗环境让两人都有些不舒服。伯顿很清楚,开着as机甲把安布雷拉的设施化为灰烬跟想方设法从敌人的基地里救出某个下落不明而且很可能已经面目全非的战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工作,为了将那个能够把他们凝聚在一起的人带回来,他当然需要岛田真司的协助。
壮实的白人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下一秒他就产生了马上退出去的冲动。在这里等候他和岛田真司等人的,不是什么陌生人也不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普通同僚,而是无精打采的琼斯上尉。看在上帝的面子上,琼斯上尉现在是伯顿最不希望见到的人之一。
“他怎么来了?”伯顿小声问道。
“为什么他就不能来呢?食人症患者的变异最近越来越奇怪了。”岛田真司轻描淡写地说道,“很好,双方的代表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一谈正经事了。”
虽然伯顿不怎么愿意见到琼斯上尉,但他更不想看到岛田真司贴在墙上的这些奇形怪状的僵尸出现在他面前。曾经和琼斯上尉一并深入安巴尔省北部疫区的伯顿在那里见到过一种体型惊人的僵尸,他推测逆转录病毒让食人症患者出现了新的症状,也就是躯体的异常肿大。一种特殊僵尸已经足以让他感到后怕,再多来几种,只怕是身经百战且擅长多种保命手段的伯顿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越想越后怕的伯顿没敢声张,琼斯上尉却把这些结论全都写在了报告里。这就是他现在同伯顿站在一个房间里的原因: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决定通过一次联合行动铲除敌人在附近的病毒研究中心。既然光学迷彩已经不能保护敌人的航空运输线,剩下的就是逐一拔除那些蛆虫了。
“长官。”伯顿尴尬地打了招呼,“呃……他们确实越来越嚣张了。”
“再这么下去,我们的日子也过不好了。”琼斯上尉明明已经用行动证实了他采取强硬手段对付敌人的决心——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但那仿佛没睡醒的模样只会让伯顿觉得不靠谱,“他们绝对有能力在城市内大规模传播这种瘟疫,只是暂时还没有出手而已。”
“你们过去已经在战斗中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食人症患者,不过这些还只是经验。”岛田真司打断了琼斯上尉的解释,“我现在要说的是……通用的规律。”
以自己在信仰卫士团工作期间的经验,岛田真司直截了当地表示,食人症目前仍旧无药可救。他举例说,虽然人群中存在大约1%的无症状感染者或称之曰病毒携带者,然而食人症病毒的变异速度之快超出想象,不受某一特定变种病毒影响的病毒携带着很可能被另一种病毒感染。基于同一原因,想找出对病毒完全免疫的个体并获得具备一定抗病毒效果的血清也是不可能的:寻找对全部变种病毒免疫的人几乎是大海捞针,而只寻找对一类变种病毒免疫的个体虽然简单得多,却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