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俄军了。”麦克尼尔振振有词地解释着,“俄军在事发后恐怕已经展开行动了,不然发射导弹的这份罪责迟早会落在他们头上。”
“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愿意同外来者——还是来自真正意义上的敌国——合作。”米哈伊洛夫冷漠地答道,他比麦克尼尔更了解在那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不过,反正我们这里的事务都是你来做主,要是你明确要求我们去这么做,那我也会遵守命令的。”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迈克尔·麦克尼尔让其他人员先做好撤离准备,而他前去和卡萨德道别。这倒不是说他不想和卡萨德一同先把信仰卫士团的问题解决,实在是安布雷拉的每一步都让他心惊胆战、不得不及早地更改计划。
“我就是想让你把情况的变化先告诉他们,不然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是一群见势不妙直接逃跑的懦夫。”麦克尼尔心虚地对卡萨德解释道,“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我仍然希望我们能够得到当地人的支持。”
“放心,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卡萨德笑了笑,“反正他们对你们也没什么深厚感情可言,你们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的印象还不如念经的教士那样深刻。。”
“喂——”
“不过,我到时候怎么向他们解释、怎么向其他已经同我联手的部落长老们解释,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两人沿着几处尸堆走过,尸体在大火中熊熊燃烧时发出的恶臭让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你们跟我们一起战斗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你该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了。”
说着,他转向麦克尼尔,背着双手,期待着这位同样有着坚定信仰但却以不同形式展现着信念的异教徒的答复。
“我以前只觉得他们蠢,现在我发现他们不仅蠢而且还笨。”麦克尼尔板着脸,说出了让卡萨德差点当场气昏过去的评语。若不是时刻以未来的利比亚国王自居的前gla领袖时刻都提醒自己保持着风度,他早就和麦克尼尔大打出手了,哪怕打不过麦克尼尔也要动手。
麦克尼尔停顿了一下,缓和了脸色,轻声说道:
“但是,我在这里见到的已经够多了……他们蠢,而且笨,但我的同胞里同样有一大群又蠢又笨的废物。我能怎么样?我们能拿他们怎么办?我们自己也不过是蠢人和笨人的结合体罢了。”他仰起头,直视着被初升的太阳照亮的天空,头脑里盘旋着许多破碎的记忆,“所以,你们要走的路只能由你们自己来走,这是命中注定的。自由不是一种状态,它是一种过程,只能被剥夺而不能被赐予。”
“听起来你在反对你自己的主张。”卡萨德怔怔地望着麦克尼尔的背影,他似乎从麦克尼尔身上看到了某个熟识的老朋友的影子,“可你们美国佬总是说,要为更多人带来自由。”
“我不知道。”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你猜我为什么选了nod兄弟会的口号当做我们的接头暗号?那就是我们gdi后来所做的……和平源自力量,用绝对武力去确保短暂和平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我们最终活成了他们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不然迟早有更多危险的念头会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并把他原先的理念吞噬,“好了,怎么和他们解释是你的问题,我不在乎。我没打算当英雄,而且我也注定当不了英雄,所以我有心理准备。”
说着,他径直撇下卡萨德,自己逃开了,仿佛后面有什么凶神恶煞的魔鬼正在穷追不舍。他确实希望有充足的时间和这些伊拉克人打交道,那样他才有机会了解到自己的缺陷和过失,这些是无法凭着光坐在办公室里听报告或是让那些幸运地来到心目中的人间天堂的移民们口述人生经历而得到的教训。无奈,时间并不站在他这边,而他更愿意相信是上帝在惩罚他、故意不给他吸取教训的机会。
七宗罪的头一个,是傲慢啊,麦克尼尔将军。
不必说,这声音只会来自于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