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是自己生前的所见所闻还是麦克尼尔后来所告诉他的一切,都证明他们的努力失败了。整个世界在泰伯利亚的进攻之下沦陷,人类仅依靠nod兄弟会突然提供的tcn技术才勉强逃过一劫,而那时整个法兰西都已经被淹没在泰伯利亚的海洋之中,过去的一切被无声无息地抹除了。再一次对着下方绿油油的森林投去不舍的目光后,博尚操控着航空炮艇调转方向,驶上了返回基地的航线。
结束侦察任务后,博尚把这些照片交给了基地中的技术人员,让他们帮忙将照片冲洗出来。
“基本可以确定敌人在阿拉瓜亚河西岸开展了新的军事行动。”他这样对着自己的同伴们说着,“把我军围困在东北地区更符合他们的作风。”
联邦军有三条向共和军发起进攻的路线:首先是包括巴伊亚等州战线的南线,联邦军已经从南方调集大量兵力北上并补充到战线后方、计划以这些成功地平定了南方三州起义军的精锐部队从正面压制共和军;其次,联邦海军像对付起义军那样封锁了巴西东北沿海地区的海岸线,以阻止共和军从外部获得支援;最后,亚马逊河流域的联邦军和整合运动的力量虽然相对而言更薄弱一些,他们也不会让共和军有机会占据这片双方都只在名义上控制的土地。
面对联邦军的猛攻和南方三州起义军的失败,共和军放弃了以快速攻克里约热内卢等主要城市为目的的战略目标;相反,拓展实际控制范围并维持长期坚持战争的能力成为了共和军的重点。共和军的指挥官们在分析起义军的失败时指出,起义军在缺乏维持战争的基本能力的情况下未能及时地调整重点、即便在几次大规模攻势纷纷失败之后仍然妄想着能够攻克里约热内卢从而结束战争,无疑为最终的失败埋下了隐患。
因此,虽然联邦军在阿拉瓜亚河以西部署的兵力相较南线而言微不足道,共和军仍然要求士兵们确保西线的安全。今天博尚所发现的情报证实敌军1将在西线展开某种军事行动——之所以用这么模棱两可的词汇来描述敌人的所作所为,在于共和军判断敌人部署在西线的兵力不足以发起大规模进攻。博尚也不相信联邦军有能力仅凭西线的5多名士兵攻破共和军的防线,但他还是在心里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即便任务已经结束,博尚也还不能休息,他还有另一项工作:把必要的理论知识教授给共和军的飞行员们。和起义军的飞行员相比,共和军的飞行员在战斗意志和求知欲上丝毫不亚于前者,他们有时甚至会自行思考出一些听起来可行的战术并认真地向博尚请教。这些过于好学的学生反而让博尚束手束脚了,一度被共和军捧得很高的法兰西绅士担心自己言多必失,于是只在关键问题上表态,而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经验和思路完整地告诉这些新同伴们。
他是有理由为这一切而担忧的。上个月乘着航空炮艇进入共和军控制区的博尚充当了共和军和起义军之间谈判的传声筒,从中他窥见了共和军的真实心理。和他印象中的许多同类敌人一样,共和军起先要求第二步兵师完全接受改编、听命于其政治机关的指挥,这一要求被第二步兵师当即拒绝,后者声称他们只听从军事指挥而不会服从于任何政治压力,尤其是在类似的压力已经间接地导致了圣保罗起义军的惨败之后。
谈判几乎在此破裂,多亏博尚及时地把起义军内部的一个特殊变化告诉了共和军。了解到起义军内部也设立了名为作战任务代表的特殊军官团队后,从中找到了相似性和改造可行性的共和军的态度有所缓和。当博尚把他道听途说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进行了一些共和军愿意听的改编后告知了对方时,共和军终于同意进行下一步谈判,而第二步兵师方面也很配合地在解释详情时给出了差不多的答复。
总而言之,知晓弹尽粮绝的第二步兵师没有反抗能力的共和军最终宽宏大量地接收了这些起义军,而起义军没有拒绝的余地。这一点让博尚尤为担心,他害怕共和军潜移默化地把原先的起义军部队完全改造成他所痛恨的敌人,而且共和军已经有这么做的征兆了:往扩充后的起义军各团填充共和军的士兵和军官就是明证。但是,既需要武器装备又需要人力的原第二步兵师下属各团同样没有办法拒绝。
博尚定了定神,继续向专心致志的共和军飞行员们讲授执行轰炸任务期间的要点。他对这些缺乏长期飞行经验的飞行员们说,瘫痪敌方空中力量比单纯地攻击其他地面作战单位更有效——一旦敌方的航空兵被严重削弱,届时再攻击失去了空中支援的地面部队就易如反掌。
“一般来说,我们在执行战斗任务时可能会优先考虑消灭地面目标。”博尚在黑板上画出了一条线,充当他想象中的航空炮艇小队的飞行路线,“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敌军的航空队会对我方航空队进行拦截……”他又在表示敌方战线的蓝线后面画了几个圆圈,“……那么,敌人的拦截会影响我们执行任务的效率,而且当敌人投入足够多的航空队之后,我们就没有办法执行任务了。因此,在交战过程中……”他画了几个勉强突破了敌方航空队和地面防空火力拦截的航空炮艇符号,“——对于那些有机会执行任务的人而言,炸毁敌方的航空队基地为下一次执行任务而减少的阻力会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