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中的教鞭收起来,等待着学员们的反馈。仓库里的灯忽明忽暗,像极了他们漂泊不定的前程。
“有什么疑问吗?”
“我们应该把执行这两种任务的航空炮艇分开使用。”坐在最前面的其中一名飞行员举手发言,“在战场前线支援我军地面部队、打击敌军地面部队,和攻击敌人的后方设施以削弱其持续战斗能力,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任务。”
“没错。”博尚点了点头,但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么做是完全不可行的,“从理论上来讲,两种意义不同的轰炸任务应该由不同种类的航空炮艇来执行。然而,各位也应该很清楚,我们能够组织出的空中力量规模并不允许我们做如此细致的分工。不然,我们应该让侦察航空飞船去执行侦察任务……”
而不是让同一种航空炮艇充当通用工具。
飞行员们认真地做着笔记,可博尚却并不希望他们如此地勤奋。唉,这些没怎么接受过教育的家伙是不可能理解他的,法兰西绅士悲观地想着。自古以来,军队就该由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专业人士来指挥,各种职务也该由真正称职的人来担任;如果说贵族的军队只凭血统而非能力来决定职务实属胡闹,让基础能力不足的家伙在军队里充任重要职务同样是灾难。
可他不能说这些话,不然第二天他就会失去自己在共和军得到的一切。
“难怪俄国人还有nod兄弟会的那些激进思想到处都有市场。”博尚心里念叨着,“普通人总会因为自觉没有得到相应的待遇而苦恼……也不看看他们自己到底有没有配得上那份待遇的本事。”
共和军就该直接禁止文盲参军、禁止没上过中学的人参军,这样才能提高士兵的战斗力。仍然为自己被迫和一群文盲打交道而苦恼的博尚因而不打算把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授出去,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和共和军分道扬镳的——前提是他们这支拼凑起来的队伍能够战胜实力强悍的整合运动和联邦军。如果那一天真的有幸到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打响第一枪、决不让这些激进分子在巴西生根发芽。
送走了最后一批学员后,博尚步履蹒跚地返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他刚躺下没多久,外面突然响起的炮火声就吵醒了他的美梦。睡眼惺忪的法兰西绅士跑到外面,见基地内的共和军士兵没有前去参加战斗的迹象,这才放心地回去继续睡觉。
2月4日夜间,已经在共和军控制区南线重组了战线的联邦军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原先未能取得战果的州军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从南方调来的州军部队,其中的主力是南里奥格兰德旅和圣保罗公共安全部队。不敢反抗联邦军命令的州军指挥官们只得硬着头皮命令手下的士兵们冲锋陷阵,他们几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所掌握的兵力在下一轮漫长的争夺战中被消耗殆尽的未来。
攻势起初还算顺利,有着友军优势火力掩护的州军部队接二连三地攻陷了共和军的阵地并向着北方深入,建功立业并获取联邦军和整合运动信任的目标吸引着指挥官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只想多消耗州军实力的联邦军指挥官们不由得感到诧异,他们从报告中获悉州军部队并未和共和军发生太多交战,一时间怀疑州军的指挥官们谎报军情。尽管如此,能够取得进展终究值得庆祝,一部分联邦军指挥官很快放下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