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瞒你说,我们上午侥幸地抓住了一个敌军游击队员。这不,我想和麦克尼尔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是该尝试着从敌人身上拷问出一些情报呢,还是干脆把这家伙拉去公开处决——本地的居民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正如整合运动试图把巴西的公民们在生活上遭遇的一切问题推给叛军(南方三州起义军和北方共和军在这一点上的待遇是相同的那样,共和军也不介意以牙还牙。农作物歉收是因为使用了整合运动大力推销的错误肥料,水灾是因为整合运动在上游的开发影响了汛情,牲畜成批倒毙当然也是勾结整合运动的黑心商人和工厂在饲料里使用能降低成本的有毒物质的缘故……不管共和军所到之处的当地居民信不信,当前身为共和军一员的麦克尼尔等人首先要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那样一来他们才能灵活地利用这些策略来打击整合运动的威信。
斯塔弗罗斯点了点头,他提出由自己来接手这份工作,“是这样的,科斯塔将军来我们这里视察,麦克尼尔陪同卡尔多苏上校去接待他了。你不要指望能很快见到他,而且他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说,我们几个人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完全理解。他很灵活,不至于像你和帕克那样只要见到激进分子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砸烂对方的脑袋。”伯顿觉得自己的态度也很灵活,不然他也不会有能力和gla虚与委蛇那么久了,但麦克尼尔的安排无疑暗示他来盯住可能控制不住个人情绪的怕客和斯塔弗罗斯,“行,那我们赶快把这件事解决吧。是尝试着逼问出情报呢,还是把敌人当众处决?”
“虽然我们已经在阿拉瓜亚河西岸站稳了,那个神秘的鹦鹉螺部队仍然藏在黑暗中。”斯塔弗罗斯又提起了前些日子爆发的所谓第二次圣保罗起义,那场因市民的不满而爆发的反抗活动很快就在整合运动和联邦军的镇压下失败了,“先试着问一问,再想其他办法。”
伯顿接受了斯塔弗罗斯的意见,他把俘虏关在一间农舍里,又找来一些以凶悍著称的士兵,很快组织起了一支不怎么专业的审讯队伍。斯塔弗罗斯也到现场来参观,万一伯顿碰上了什么无法处理的难题,那时就轮到这位据说同样经验丰富的希腊人来收场了。
不缺力气的共和军士兵们先简单地处理了俘虏身上的伤势,而后对俘虏进行严刑拷打。这些平时没少受委屈的士兵们往往在战场上直截了当地把敌人杀死,还很少有过折磨敌人的机会,如今眼前终于冒出来了一个适合充当发泄工具的目标,他们可不会错过如此良机。
“如果岛田也在这里,情况会变得简单许多。”伯顿心虚地回避着斯塔弗罗斯的眼神,他自己都不认为只靠严刑拷打就能拿到关键情报,“嗯……现在我们暂时还得用比较原始的手段。”
“这不是一般的审讯,伯顿。”斯塔弗罗斯自己也有不少审问游击队员的经验,“能被选拔出来参与游击战的敌人不会是那种头脑简单、忠诚心随时动摇的不可靠之辈,当他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活下去之后,这些人恐怕只会求死。”
“就算是吧。”伯顿打了个哈欠,他对参观敌人的惨状仍然很有兴趣。在严刑逼供之前先要求处理俘虏身上的其他伤口,并不意味着伯顿大发善心了,他只是不想让敌人那么快地死在审讯过程中而已,“可这是最有效的常规方法。等到敌人明白他们只要松口就能脱离眼前的苦难之后,哪怕明知招供了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估计也会在绝望的驱使下放弃抵抗的。”
事实证明伯顿的办法好像不怎么管用。几名还算健壮的共和军士兵轮番上前招待俘虏,把俘虏打得鼻青脸肿(由于伯顿要求不能打出新的外伤而有所收敛,但俘虏甚至没有发出几声惨叫来取悦观众席上的伯顿和斯塔弗罗斯。郁闷的伯顿让士兵们把被殴打得几乎昏迷的俘虏扔到凉水里泡醒之后再继续打,然而他也没能因此而多听到几声惨叫。
“……好吧,我想说的是,我确实变得不太熟练了。”伯顿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前几个平行世界参与审讯的经历,他把相同的办法不能奏效的原因归结于他无法用亲朋好友来要挟俘虏,“你说得对,连这一关都受不住的人是没法被敌人选入特殊部队的。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对策吗?”
“暂时还没有。”斯塔弗罗斯从椅子上站起来,告诉伯顿说他要到外面散步,“我还不想抢了你自由发挥的机会,伯顿。”
有些视野只有曾经担任过某些重要职务的人才能拥有,现在的斯塔弗罗斯相当赞同麦克尼尔在他们刚刚加入共和军时的观点。伯顿和帕克仍然沉迷于歼灭西岸的敌军、完全消除共和军在西线面临的全部威胁,但这是根本做不到的,而且只会影响南线主要战场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