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防空能力接近于零,他们很少能从他们的俄国人主子那里获得相应的武器。”听到博尚用英语向他打招呼的青年印军少尉莫名地对这个穿着野战服夹克的德国人产生了一点好感,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只是由于身为法兰西人的博尚不想在这个平行世界的法兰西承受此等屈辱的情况下继续频繁地说德语罢了,“……黑匣子还保存完好,真是幸运。”
“他们……”博尚回过头,指了指树林另一侧,丧命的军人们的遗体就摆在那里,“应该受了不少苦。”
“我的同伴认为他们没有在坠机时立即死亡,而是被活活烧死的。”印军少尉叹了一口气,把现场丢给了前来收场的德国人。不过,他并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把这群面孔几乎和自己没什么区别的家伙称为德国人,也许博尚看起来更像是日耳曼人一些,“这里的环境最近很不稳定,你们也要多当心一些。有时候本地居民会畏惧你们,到了特殊情况下他们会反过来对付他们平时最害怕的人,哪怕对手是……那些有着钢铁护甲保护的家伙。”
“感谢提醒。”博尚和对方握了握手,“在这么艰难的时代,我们都得尽量合作才行。”
把那名印军军官送去收拾尸体后,博尚和他的战友们围绕着坠毁直升机的残骸忙开了。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日子里,迪迪埃·博尚也不必亲自收拾飞机,那些工作一般由地面整备人员完成。多亏了在上个平行世界服务于巴西共和军航空队的经历,不得不自力更生的博尚有了更多的经验,尽管那些仅适用于受蒸汽机驱动的航空炮艇的经验事实上对他没有太大帮助——在那之后突发奇想地准备了一些类似知识的博尚歪打正着地找到了一个应用那些知识的舞台。
他尝试着钻到残骸下方,灰烬和刺鼻的烟味阻止了他并不体面的尝试。于是,原王牌飞行员让同伴们尝试着把受到破坏的部位找出来,看看哪一些设备可能在直升机坠地之前就出了问题。
“飞行总是会有风险的,即便不碰到技术问题也可能碰到发狂的劫机犯。”回想起世界各地反对德意志的激进分子踊跃地劫持汉莎航空公司航班事迹的博尚不禁为德国人的名声捏了一把汗,他是断然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因法兰西重新崛起而以另一种形式上演的,“不过他们也许该庆幸自己不是被旋翼刺死的。”
法兰西绅士从口袋里翻出一包香烟,他环顾四周,见同伴们还在寻找可疑的痕迹,便来到折断后直插土地的直升机旋翼前方,权当拿这把能轻而易举地把任何人拦腰斩断的大剑当掩护。
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博尚的视线捕捉到了旋翼上的几个字母。
“喂,你们几个来看一下。”他招呼同伴们过来一同围观,“还记得去年的测试结果吗?我和你们说过几次……那批产品因为不合格而被拒收了,可现在看来某些人并没有严格地遵守规矩。”
“听起来有些夸张。”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愿意相信一位既有驾驶技术又懂维修的经验丰富的士官,不过博尚所说的事情还是把他们吓到了,“会有这种事吗?”
“我随便说的,你们最好别信。还是要等官方意见才行。”博尚说罢,叼着烟返回直升机残骸处,心里开始构思写给上级看的报告。他一路晋升的过程中从下属手中收到过无数类似的报告,自己也写过不少差不多的内容。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况且他还需要做些详细的调查才能证实自己的结论。
与其在这种事务上浪费时间,帮麦克尼尔分析一下叛军的地下组织网络分布状况都比它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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