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最好不要低估我的能力。”彼得·伯顿叼着雪茄,在他的老战友面前毫不掩饰他老烟枪的身份,“当时你还担心咱们两个会被巴基斯坦人到处搜捕或驱逐出境……哎,其实我也担心,可结果呢?”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嘿嘿一笑,整个人也充满了快活的气息,“……这每时每刻发生在世上的变化啊,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话,对我来说却是无数次从中干预的机会。所以,我很能体会情报贩子的心情——信息上的优势有时候可以改变一切。”
同样穿着西服的尼克·西摩尔·帕克纹丝不动地坐在伯顿对面,样子和雕塑没什么区别。外面的天气算不上多么炎热,离寒冷也有相当的一段距离,屋子里的空调显示屏上的数字却表明它开到了16c,这或许是帕克保持着雕塑般姿态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碰上麻烦的。我还是赞同麦克尼尔的观点:你要谨慎些。”原gdi特种兵指挥官望着乐呵呵的老上司、老同事,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没有办法说服伯顿,正如麦克尼尔未能成功劝说伯顿戒烟那样,“虽然我不是很懂你们的规矩,可是卡萨德也说过,隐蔽期间要尽量减少和不必要人员的交流。”
“那是针对新手和业余人士的规矩。”伯顿皱起眉头,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映出帕克的身影,“在这方面,我是个熟练工。而且,我只和必要的——”
“好吧,你不要跟我说你找了那么多女人都是为了搜集情报和巩固我们的经济后盾的必要牺牲。”帕克从椅子上跳起来,但很快就被一阵凉风吹得浑身哆嗦。他站在这间宽敞的客厅里,滑稽地表演起了一套用来擒拿敌人的格斗术,那上蹿下跳的模样把镇定自若的伯顿又一次逗乐了,“……我不想管你的私事,可就算从安全性上考虑,这些和你有着各种不明不白关系的女人迟早会成为我们的隐患。只要这里面出现一两个在失落之后蓄意要报复你的,我就要和你一起倒霉。”
同伴的责问完全没能令伯顿紧张起来,这个穿着一件灰色西服的白人青年正在阅读他刚买来的报纸,而播放电视新闻的大号电视机就在他们两人右侧。想让伯顿改变生活作风简直难于登天,团队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办到这件事,这或许是由于伯顿对自己的种种做法有着充分的自信,但帕克更愿意说那是因为伯顿的作用是他人完全无法替代的:只要有这家伙在身边,大家就不必担心钱的问题。
“伙计,我不妨这样和你说,你们都被很多人为创造出来的观念限制住了。”伯顿正在报纸上寻找消息,也许他可以看到卡萨德刊登的广告或是类似的字谜,那样一来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同伴们的下落,“你可能会觉得我们需要或应该在类似的交易中怀有一丝愧疚并因为这种愧疚而担忧伴随着它的风险,但这些都是不必要的,而且我并不记得麦克尼尔有类似的态度。”他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对上了帕克充满费解的眼神,“再说,你不要认为这是我个人的胡作非为……那些国王、商业大亨、科学家还有其他一些受人尊敬的家伙,他们私下里的爱好并不比我更高贵。”
“你是说他们也经常跑去夜店找女人?”帕克愣住了,他这辈子都没机会真正融入到那个团体之中,也无从得知一些内幕,“听起来实在不可思议。我怀疑这只是像你这样离了夜店就浑身不自在的家伙臆想出来的。”
“问题在于,你高看了他们的品味,又低估了他们的手笔。他们不需要去夜店,尼克。”伯顿狡黠地笑了笑,“……而是可以直接圈起大片土地用于圈养自己需要的猎物。有时间就去问问卡萨德吧,他可以说得更具体一些。”
除了曾经共事的经历之外,尼克·西摩尔·帕克在许多方面和彼得·伯顿是完全相反的,这个令人尴尬的事实在帕克刚加入队伍时并未成为众人的关注点,因为不久之后帕克就不得不长期扮演怪物的角色并时刻担心着被猎杀食尸鬼的正义使者们当街击毙。等到其他人终于察觉到了这两位昔日的搭档之间的种种矛盾时,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注意这些细节了。有更多需要磨合的因素要考虑。
虽然帕克一度担心他们在印度元首进入体育场之前的种种鬼鬼祟祟的行动可能使得他们成为巴基斯坦人调查的重点对象,但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许多在场的嘉宾都被关押起来,然而其中不仅有大量巴基斯坦和印度的名流,更有不少知名国际友人,以至于巴基斯坦不能在无视合众国压力的情况下对这些人进行详细审查。最终,伯顿和帕克在圣诞节前夕被释放,而巴基斯坦人不得不在伯顿的强烈要求和威胁之下给了他们一些必要的补偿。
直到那时,帕克才惊觉伯顿在演讲当天之前就做了预先部署:按照伯顿的要求忠实地执行了命令的雇员们成功地利用了印度元首遇刺的消息对国际股市造成的影响(尤其是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地区的影响,从而把危机转化成了伯顿的机遇。有了这些必要的资金,他们在办事时的顾虑可以少很多。
毕竟,世上没有不能用钱收买的人,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