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把计划打磨得更完善,但要是他们在无关紧要的琐事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只怕巴基斯坦人、叛军还有印度的某些激进人士会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麦克尼尔直言不讳地吐露着自己的担忧,“毕竟,西孟加拉是印度最激进的邦之一,不仅是因为它相当接近叛军。”
类似的事情在德国也有发生,那些认为spd的长期优势不可动摇并从spd稳定地掌握权力的现状中看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的激进分子——相较他们的另一些同道中人而言温和得多——打算投身spd并借机实现自己的理念。这些自以为信念坚定的投机者很少有机会把他们的美妙设想变为实际,而一旦他们得以登上舞台,他们就会用一种同样隐蔽的方式来潜移默化地推行自己真正的主张。
德国人和印度人或许还没有看清,但麦克尼尔早已认识到了情况的复杂性。他把这些人看作是nod兄弟会的同谋,这也是他认为和nod兄弟会只有一步之遥的spd不值得信任的主要原因:那个组织仅从名义上就可以给种种激进思想以存活的机会。当然,他还犯不上为此而得罪柏林或德国本土的某些大人物,再说印度的情况相比德国而言只会更复杂。
第二天下午,麦克尼尔打算前去训练场上确认他的新点子在训练工作中的作用,不过半路上他才想起来该去找舒勒谈谈如何把新型武器装备更好地应用于实战了。没有舒勒的协助,他们在哪怕最简单的技术问题上都会遇到困难,而且这些困难也不是靠着麦克尼尔或博尚凭着盲目的热情就能克服的。
埃贡·舒勒所供职的夏普敦企业是德国的一家大型综合国际公司集团,最早在德国的航空航天竞赛中脱颖而出并迅速地超越了那些历史更加悠久的卡特尔。于航天事业上大获全胜之后,夏普敦将视线转向了其他领域,并试图应用在航天技术研发过程中取得的副产品来造福德国及其盟友的公民们。在确认夏普敦甚至把触手伸向了生活日用品后,这家企业的规模让麦克尼尔只会联想到通用银河:上天入地,无所不包。
“老实说,夏普敦的垄断倾向让我非常不安。”麦克尼尔来到舒勒办公的地方,看到舒勒正在用基地里为数不多的电脑整理数据,“他们在德国的影响力比过去的好几家大型卡特尔加起来还要大,而且柏林方面到目前为止没有半点限制他们的意图。对了,你真的是偶然路过印度的吗?”
“其实不是。”埃贡·舒勒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站在他身后的麦克尼尔能清楚地看到布满了代码指令的显示屏上有一些对机甲运行过程中获得的数据的描述,“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在德国的每个盟国找了负责帮我注意某些奇怪动态的同事去搜集情报。上个月呢,我在他们从巴基斯坦间接找到的情报中了解到有人开始在报刊和电台里发表一些奇怪的诗作,于是我猜是伯顿或者卡萨德被困在巴基斯坦,但你也清楚德国人去了巴基斯坦就会得到些不必要的额外关注。”
“……你是说伯顿或卡萨德可能在巴基斯坦?”麦克尼尔顿时喜出望外,可他马上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个去巴基斯坦的机会,除非战争爆发,“咳,那我们以后可以更仔细地讨论行动方案。既然你的公司设计了这种造型奇特的机甲,也许你比我们更懂得该怎么使用它。”
麦克尼尔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隐约对舒勒有一种愧疚。埃贡·舒勒应该做些更伟大的事情、应该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生命用于探索宇宙的真理和未知领域,而不是纠结于某些可有可无的技术问题并被团队的义务限制在特定的干工作上。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面对哪怕稍微涉及到科学理论和技术的事情,他和团队内的大多数人一样束手无策。
“我这样说,连我自己都不见得相信。”舒勒缓缓开口了,他的语言一如既往地犀利,“根据我的猜测,夏普敦公司在设计这种机甲时的思路和他们在其他商业领域时拓展业务的态度是相同的,那就是要尽可能地适应足够多的应用场景。虽然发明万能陆地载具的想法不太切合实际,他们的态度还是足够大胆的。”他按下了几个按钮,屏幕上显示出了另一个文档,“你看,这是机甲内部的记录……”
一知半解的麦克尼尔尝试着理解舒勒的话,他从其中提炼出了几条关键内容以便于分析这款机甲的用途。坦克在过去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是陆战中的霸主,而当年日军在第三次世界大战后期投放大量机甲对付盟军装甲部队时成功地证明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在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比坦克更可靠。提及机甲的灵活性时,舒勒表示赞同并将其称为拓展机甲应用性的主要突破方向。
依靠着舒勒的描述,麦克尼尔这才从机甲的设计中找到了他此前根本没关注过的细节。这款外观看上去接近蜘蛛的步行机甲于研发和投入生产的过程中做了数次修改,其他没有被投入军事领域的型号说不定会成为另几种比目前的工程车辆更加灵活的民用工程装甲载具。
上述这些举措固然大胆,但也仅仅是大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