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密特中校似乎早就发现了站在训练场外明目张胆地参观的两人。等训练告一段落后,他组织自己的手下的士兵们归队休息,自己来到塔楼下堵住了刚要离开的麦克尼尔和约阿希姆,请两人谈谈对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工作的看法。
“我们的盟友在东孟加拉需要对付的敌人大概有两种,一种是常规意义上的军队,另一种是专门执行镇压任务的特殊部队。”麦克尼尔先给巴基斯坦军队在东孟加拉部署的部队定了性,“军队的训练方法,他们也见识过了;如果他们能近距离地接触到机动警察部队执行镇压任务的过程、了解这其中的每一个环节,以后他们重新渗透时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的确,他们最近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施密特中校也考虑过这件事,但印度人执行镇压任务的对象是叛军,而叛军的危险程度对于某些人而言还要超过巴基斯坦军队,“可是印度人很不愿意让孟加拉人接触那些任务,他们有别的考虑。”
下午会议上的扯皮使得麦克尼尔再一次确认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同时他不得不惊讶于彼得·伯顿传播假消息的速度。也许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但这不是他当前需要关注的事情。等到把印度人的机动警察部队牵扯到此事中之后,他就能更加方便地调查和强化作战服相关的情报了。
无巧不成书,航空队第二天发生的事故给了他对外刺探消息的机会。听说迪迪埃·博尚要护送负伤的飞行员前往医院,麦克尼尔连忙叮嘱对方记得去医院找些同装甲猎兵或机动警察部队相关的记录。
但博尚并不觉得自己能一次性地顺利打探到消息,更不必说他在乎的是利用这个机会积累些飞行经验。同样是2世纪8年代的战机,德军目前所使用的战机和他记忆里的相去甚远,因此他必须先熟悉对应的型号才能谈得上驾驶这些战机大放异彩。
“请你们尽快把他治好,最近的任务很重。”博尚以最快速度和战友们把受伤的飞行员护送到了军队医院,而后告诉主治医师要尽快让飞行员回到岗位上,“现在可不是休假的时候。”
“幸好伤势还不算严重,不然你们就算以最快速度把他送过来……大概也来不及了。”戴着眼镜的主治医师叹了一口气,“上一次印度人也出了类似的事故,伤者都快被烤熟了。”
“他们在路上总会因为某些稀奇古怪的理由而耽误许久。”博尚遗憾地笑了笑。
“每一次都是。我刚来这家医院工作的时候,业务规模要比现在大许多,死在这里的人也不少,幸好那些人的家属甚至不清楚他们的亲戚究竟在做什么。”主治医师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想了想,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时候的失败太严重,我们才落到今天的地步。”
博尚抬头看了看往下落灰的墙壁,心想这鬼地方确实是该重新装修了。他又和主治医师聊了几句,后者抱怨说,过去那些医术糟糕但精通和本地的印度文官还有军官一起吃喝嫖赌的家伙走了之后,这医院的效益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也就是靠你们还有夏普敦的生意勉强维持着,还不至于没法给雇员发薪水。”中年医生摸了一下没剩几根头发的脑门,“唉,真想搬去德国当德国人啊……”
一无所获的博尚不想就这么向麦克尼尔交差,于是他趁着在外逗留的机会把消息间接地转告了斯塔弗罗斯。思维敏捷又还在负责情报网络工作的斯塔弗罗斯立即猜出了博尚和麦克尼尔的意图,他在当天晚上找到了岛田真司,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知对方,并解释说突破口很可能在夏普敦公司内部。
“从医生的描述上来看,这家医院过去接收过不少死人。”秃顶的希腊人把自己搜集到的线索整理出来,他这身本事也是在打游击时锻炼出来的,不然他早就像没头苍蝇一样一头扎进俄国人的包围圈里而自取灭亡了,“或者说,是那种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救的人。考虑到它面向的是德国还有印度的军事化机关,再加上德军若有如此规模伤亡必会引起高度重视……那些死人只可能是印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