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只是个在生物研究所主持些项目的普通人,而且那项目的压力最近也很大。”岛田真司打了个哈欠,他的黑眼圈和舒勒一样重,“你知道我的主要兴趣是心灵科技,碰巧夏普敦之前有个研究意识存储和转移的项目没人愿意接……好吧,这是我自己的责任,我不该逞强的。”
“那我就找舒勒,他肯定愿意帮忙。”从麦克尼尔的描述中更深入地了解过舒勒为人的斯塔弗罗斯当即决定改换委托对象,“……不像你,做点这么简单的事还要多番推脱。平时自夸是天才,到关键时刻反而又自称普通人了。”
岛田真司黑着脸,答应斯塔弗罗斯马上就去寻找相关线索。第二天他去研究所工作时,随口和同事们提了一下夏普敦公司同本地医院的合作,并直称那些彻底赔钱的合作伙伴就该果断地放弃掉。
虽然对新来的同事兼上司突然开始关注收益而感到意外,研究员们只把这解释为日本人的共性。其中一名研究员自告奋勇地去帮岛田真司通知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提供相应的资料,并狐假虎威地说调查结果可能影响到他们所有人的命运。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闹僵关系的工作人员起先犹豫了一阵,但从日本方面调来的同事总归不大可能是本地企业的商业间谍,因此他们最后还是松口了:反正没人相信岛田真司看得懂那些报表数据。
儒雅随和的日本学者不一定看得懂,然而他有一个无比合理的借口将其转交给另一位比他更懂数学的同伴。3月23日晚上,应岛田真司的邀请从研究所撤回公寓内休息的舒勒在斯塔弗罗斯的陪同下仔细地检查了岛田真司转交给自己的信息,他很快就从中找出了一些蹊跷的记录。
“我不记得你们这个研究所还管研发新型麻醉剂的事情。”光头的瑞士学者自言自语着,“请你到这里来之前我可是把夏普敦设立在这附近的机构都调查过的。”
“那可能是拆分之前的历史问题。”岛田真司让舒勒只管说结论,“印度人需求量大而且要求刁钻,这些都是小事。还是说说这麻醉剂,它可能是专门给某些特殊病人提供的。也许德军……我是说,印军,希望他们的伤员能在基本不受影响的情况下返回战斗岗位。”
“这账有点假,要么是金额写错了,要么是麻醉剂实际流动量远大于记录值。当然,也有可能是……实际流动的东西不是麻醉剂。”舒勒又看了一眼岛田真司拍下来的照片,他摘下眼镜并揉了揉双眼,让斯塔弗罗斯小声把上面能看得清的内容再读一遍,“不瞒你们说,我从小到大碰到过的想在我头上做假账的社会渣滓不是被我送进了监狱就是被军队抢先解决掉了……他们这点业余本事还骗不过我。”
“从小?”岛田真司和斯塔弗罗斯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舒勒十几岁的时候就拿到了两个博士学位,而成为终身教授对于舒勒而言也不过是2岁左右的一小步罢了,“……先不说这些。这所谓的麻醉剂,大概都已经下落不明;用这些麻醉剂给伤员治病的医生,大多也该离职了;那些伤员呢,搞不好已经躺在坟墓里了。”说到这里,岛田真司一时间失去了思路,他其实还在考虑着白天的技术问题,“也许还得去找医院的档案记录,前提是那些记录不仅完好无损而且不是伪造的。”
埃贡·舒勒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他又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咖啡,当他重新思考着改装武装机器人的方案时,斯塔弗罗斯的发言把他从沉思中拖出:
“我们应该制造一个诱饵……一个会让他们必定上钩的诱饵。”秃顶的希腊人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这事就交给我吧,到时候你们记得先通知麦克尼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