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弗罗斯的工作很特别,他来到印度东北地区的目的是拓展白袍大斋会在此地的影响力。一个宣传拥抱欲望而非苦修的宗教似乎和印度的风气格格不入,那些随处可见的苦修者或许也会对这群家伙投来厌恶的目光。已经在街道上遇见过许多堪称行为艺术家的苦修者的斯塔弗罗斯因而深刻地认识到他和麦克尼尔对主的信仰还不够虔诚,至少他们远远做不到终其一生原地不动保持着某个姿势、只为了向自己的信仰证明些什么。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多亏了印度的元首父女推动的种种改革,那些即便在团队中最虔诚的宗教信徒眼里也有些极端的苦修者目前已经不怎么受印度人欢迎了(至少是在城市,这为斯塔弗罗斯的行动扫清了一些障碍。他走遍大街小巷,既打听和大人物有关的小道消息,也让自己所管理的信徒们前去邻里同老实本分的市民们交流,从而寻找出那些精神空虚的人,这些人很快就会成为他的下一批目标。如果宗教的方式不太可行,他也会根据面向对象的身份而灵活地做些调整。
比如引诱某些急需用钱的印度人加入白袍大斋会管理下的传销组织。
这些看上去偶尔显得有些单调乏味的工作给了斯塔弗罗斯更多了解印度的机会,他相信这些情报对于他们的使命而言至关重要。晚上回到住处之后,斯塔弗罗斯仍在整理白天的所见所闻,他直到深夜还在工作,这使得岛田真司返回时带起的噪音分毫不差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神色有些疲惫的日本学者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子里,甚至忘了换鞋。欲言又止地看着地板上的鞋印的斯塔弗罗斯只好安慰自己,有些信徒进门的时候也不换鞋。
“虽然取样工作有些困难,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印度人给他们的装甲猎兵或是其他需要穿这种动力装甲作战的士兵注射了些药物。”岛田真司告诉舒勒,他不仅偷偷摸摸地翻阅了医疗记录并监督了药物使用情况,还私自给某些伤员做了初步检查(那些印度人大概只以为额外的抽血也是医疗的一部分,“这至少能解释装甲猎兵普遍会产生幻觉的原因……但还不够具体。记得叫你的信徒手下改天来我这里,我得专门给他们做更详细的检查。”
“是些什么药剂呢?”斯塔弗罗斯好奇地问道。
“初步推测是兴奋剂还有一些用于快速止血的药物。注射这些药剂的设备可能是埋在动力装甲中的,而处于激烈战斗中的士兵们很难察觉到……当然,十几年或几十年后他们饱受血栓困扰时就会明白了。”说起自己较为了解的事情,岛田真司明显地变得兴奋了不少,“但这些药剂最多稍微提高士兵使用动力装甲的灵活性和被击中后的生还概率,却没法让他们穿起原先那种沉重的强化作战服。”
“这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猜麦克尼尔可能希望把一些罪名安在巴基斯坦人头上以便让美国人有个合理的借口来暂时丢下不体面的盟友。”斯塔弗罗斯双手交叉,他仍能回想起麦克尼尔那充满犹豫的眼神,“我听说他以前曾经和多个面目全非的美国或类似的东西为敌,这次让他对付一个和他印象里的祖国没什么区别的国度的盟友实在是难为他了。”
岛田真司认真地看着身穿白袍又偷偷在脖子上挂了十字架的斯塔弗罗斯,笑着摇了摇头。
“比这更令人尴尬的事情以后也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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