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理由也差不多。长官,除了一些家庭上的原因,当时还有什么促使着您来到印度呢?”麦克尼尔没有特意去打听约阿希姆·汗的家庭背景,因为那种由流亡德国的印度人和德国本地人组成的家庭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很常见,“在这片土地上,我才真正明白我们过去所做的一切牺牲是有价值的。这个印度,比起隔壁的巴基斯坦要更加出色。”
“不瞒你说,调来印度确实是我主动申请的,其中的主要理由是找个不怎么容易发生武装冲突的地方安静地为祖国服务。”约阿希姆·汗没有回避自己的真实意愿,“另一个理由呢……小时候总听家里人谈起印度,后来国防军也经常拿他们在印度的战绩还有那些科考行动做宣传,不然——”
“科考行动?”麦克尼尔古怪地皱起了眉头,他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阵,仍然有些费解,“让我先想想……那些行动难道不是nsdap组织的吗?我记得他们似乎在掌握权力之前就开展类似的活动了。”
“我不清楚,这些年来我看到过好几种不同的说法,而且还都是来自咱们内部。”约阿希姆·汗不由自主地笑了,“需要强调功劳的时候,就说是自己做的;需要突出这些行动劳神费力而且还影响当地居民正常生活时,就先把罪责扔给nsdap,而后强调国防军只是在执行命令。”
或许身为半个印度人的约阿希姆因自己受到的差别待遇而同样对如今的德国在历史问题上的态度产生了怀疑,但麦克尼尔的关注点不在德国人的解读上,而在于那些所谓的科考行动本身。
在此之前他对nsdap基于神秘学的种种科考行动毫无兴趣,而岛田真司不久前的新发现终于促使他重新思考那些行动背后的意义。
“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尽量把结论说得简单一些。”和麦克尼尔还有舒勒碰面的岛田真司显得有些惊慌,麦克尼尔很少见到一贯笑容满面的岛田真司做出这种表情,“我把那套装备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连血迹都没放过。好了,你们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要把结论说得简单一些吗?”顿时没了耐心的麦克尼尔要求岛田真司马上说出谜底,“我没时间和你玩猜谜游戏,你只管说结果。”
“我怕你没法接受结果。”岛田真司喝了一口咖啡,连连咂舌,“那里面……还有点处于休眠状态的活细胞,而且它和我认知中的大部分动物细胞都不同。”
“或许那是某种我们的平行世界尚未寻找到的单细胞生物。”舒勒面不改色地建议岛田真司在给出结论之前更谨慎一些,“既然这套装备是从巴基斯坦军队的仓库里找出来的,没人知道它在这些年里都经历过什么。也许,一些外来污染恰好分布在血迹上。”
戴着眼镜的日本学者点了点头,“好,那么我们暂且认为血迹上提取出来的休眠细胞是最近几十年形成的外来污染的一部分而不是原来的使用者带进来的。”他从旁边的书架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用铅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即便如此,我们所取得的新发现也值得一提。”
麦克尼尔和舒勒见岛田真司这般态度,不敢麻痹大意,便不约而同地将发言权交给了又恢复了笑意的日本学者。遗憾的是麦克尼尔实在没法理解岛田真司所说的一连串专业名词,而他并不愿意立即向舒勒求助,再说舒勒也不一定能把岛田真司的用语翻译成通俗易懂的话。
“……这种新细胞的特性意味着它可以很好地同许多其他细胞融合。只要在施加适当的外部刺激,融合后的细胞就可以用于塑造我们所需的人或某种未知生物。”岛田真司的语速很慢,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需要在这个过程中整理思路,“由于样本十分稀少,我还需要尝试着培养所剩无几的细胞,这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影响我们的工作进度,但它说不定对脑组织方面的研究——我是说夏普敦的那个项目——有一定帮助。”
“我来总结一下。”几乎喘不过气的麦克尼尔只觉得头疼,“你的意思是这东西简直和癌细胞一样,可塑性非常强、说不定能用来很方便地制造可定向改造的生化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