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麻烦,舒勒。没有必要。”岛田真司仍然笑着,那笑容甚至更恶劣了,“……问题不在于测试人员,你看过就明白了。”
两人走进其中一间实验室,岛田真司向其他忙碌的实验人员打了招呼,而后带着舒勒来到了一台设备旁。这台设备的主体是一张遍布各种传感器的椅子,上半部分有一个连接着后方大型计算机的头套,另有几名满头大汗的技术人员在装有计算机的隔壁机房里忙碌着。
岛田真司给舒勒搬来另一把椅子,让舒勒只管耐心观看。他自己坐在测试用椅上,把金属头套戴在了脑袋上。虽然因对岛田真司的尊重和夏普敦公司内部保密条例的回避而未曾过分地多问岛田真司的研究进度,舒勒仍然感到有些惊讶,便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了不断向外输出纸条的另一台机器。
“我想起了咱们在巴西做研究的日子。”舒勒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幕幕往事从他眼前飘过,“不,应该说我们多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由于条件所限,不得不转向自己完全缺乏基础的科学领域。”
那与其说是科学研究不如说是赌博,岛田真司对此深有体会。超能力和魔法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因而他庆幸自己没有前往另一个据称拥有被称呼为魔法的超能力的平行世界。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下次再用似是而非的观念去判断新事物大概要吃亏。
对于赌博,麦克尼尔或伯顿想必都有些精妙的论述,不过那显然不是舒勒愿意关心的事情。即便岛田真司不做多余的解释,他也能猜到岛田真司先前的所作所为,而他并无阻止对方的意图。有些事,他不方便去做,让岛田真司代劳也顺理成章。
记录过程持续了大约有几分钟,直到机器停止输出纸条时,岛田真司才从椅子上走下。他从机器上扯下纸条,看了一眼上面记录的内容,又将其和计算机上的存储数据对比了一下,便将这些事后整理工作交给了房间内的其余技术人员。
“他们需要点时间来解读它,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岛田真司像个陀螺一样旋转不停,他推着刚要开口问些问题的舒勒到了另一个房间里,“这话我只能和你说——我有些怀疑德国人的部分技术并非是能够用常理解释的,它们很可能不是研发的结果而是考古的结果。”
舒勒停下脚步,他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有确凿的证据,就可以大胆些下结论。不过,我想问的是,你确定那种药剂足够安全吗?拿自己做测试固然勇气可嘉,只怕中间发生些意外……”
“但更准确。”岛田真司打断了对方的话,他把双手插在白大褂上衣口袋里,迈着小步走向前方的实验台,“自己的所思所想,不管别人怎么去猜,终究只有自己能说清楚。而且,有些人并不会配合我们,他们反而会干扰正常实验流程。”
“你确定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一生之中从未有机会掌握超能力的遗憾?”舒勒挑起了半边眉毛,他从岛田真司异常的平静中看出了对方不一样的思绪,“我想我能理解你……把自己的得意作品全部放飞出去、自己却还要受到原有的束缚,这种痛苦有时候能让人发疯。”
也只有岛田真司才能毫无心理压力地说出这种话,舒勒想着。每一个从事心灵科技研究的学者都要突破某些约定俗成的或个人方面的限制,而这还仅仅是第一步罢了。
岛田真司要展示给舒勒的第二项惊喜来自于他从一套老旧的强化作战服上找到的奇怪细胞,这种细胞的顽强生命力和种种离奇的特性引起了岛田真司的兴趣。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岛田真司通过个人渠道委婉地搜集了一些情报,来确认世上是否存在可能同这种细胞有关的秘密研究,但他还没能得到靠谱的准确消息。
当然,岛田真司对科学技术和生命本质的旺盛好奇心还不足以使他忽略掉其中的主要风险。所有的细胞样本都被他用最严格的手段管理起来,一切和这种新型细胞相关的工作都要经过他本人的审批同意。把来源不明且副作用未知的兴奋剂丢到黑市里也不会导致世上多出一群狂兽人,但未知细胞样本若被他人获得再辗转落入某些别有用心的机构手中,则后果不堪设想。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研究,岛田真司陆续总结出了这种细胞的特点。他将舒勒带到电子显微镜旁,很慎重地对舒勒说,这种细胞可谓是完美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