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接受,麦克尼尔。”米切尔侧过脸去,嘴角歪斜着,“这就是你的优先考虑事项?无论你现在有没有能力把敌人置于死地,你之前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只会暴露出你的失算。”
“单纯的杀人意义不大,我要的是杀死敌人的信仰、事业和灵魂之后让他的躯壳活着。”麦克尼尔的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冰冷得如同哈默菲斯特的冬天,“我们之中也没有一个尤里·纳尔莫诺夫,不可能保证别人对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你先把伤养好了,然后我们再考虑下一步。不管怎样,胜利还是我们的,无非是赢得多一些还是少一些。”
也许米切尔对麦克尼尔的责备来得太早了,因为针对东孟加拉的外国企业的舆论攻势是在11月底才开始的。一同被揭露出来的还有热心的外国志愿者们的所作所为,那些不知如何而成功地接受了印度媒体采访的孟加拉人乃至非孟加拉人不约而同地对这些除了添乱之外一无所长的家伙表达了自己的厌恶。在东孟加拉占据了大量资源的泰伦矿业公司也没能逃过一劫,捕风捉影的德国媒体很快把阿克图尔斯·蒙斯克过去在非洲的经历挖了出来,并将其称作双手沾满了殖民地本土居民鲜血的刽子手、协助巴基斯坦在孟加拉人身上敲骨吸髓的食人魔。
围绕着东孟加拉的舆论风暴却不能帮助孟加拉人打破达卡外围的防御,他们仍然要靠自己的力量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为此,麦克尼尔在米切尔出院前夕找到了斯塔弗罗斯,同对方再次商议东孟加拉战事最后阶段的变化。他们被时代的浪潮推动着身不由己地原地打转许久,但麦克尼尔总会找到那个把握住命运脉搏的机会。
夕阳下,两位前将军热火朝天地维修着抛锚的卡车,样子好不狼狈。如此富有新意的交流方式是斯塔弗罗斯提议的,他说这是避免别人来打扰的好办法。
“第一,尽可能在最后阶段找到同那个生物武器项目相关的情报。如果我们能确定大部分物资落入我们手中,就把它们销毁;反之,要是德国人已经拿到了主要成果,我们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了。”麦克尼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直起腰来远望着还在训练中的士兵们,“第二,视蒙斯克的反应决定最终处理方案,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从他嘴里套出他所在的那个平行世界的部分情报,实在不行就把他绑架到岛田那边。”
“我记得和装甲猎兵有关的秘密其实还有另一个。”斯塔弗罗斯从车底下钻了出来,他在来这里修车之前没忘记把白袍换掉,“如果说制造异形怪物还可以算得上是罪大恶极,那么……”
“这件事也要解决,不过得看舒勒和岛田的进展。一切顺利的话,也许我们能从这个项目的起源和最终目的上了解到一些重要信息,日后也用得上。”
“但愿如此。”快要秃头的希腊人自言自语着,“但你之前的行为还是太冒失了。不管怎么说,伯顿他们在东孟加拉经营了那么久……就被你轻易毁掉了。不过,你是怎么让他们暴露的?那样一来你也会暴露。”
麦克尼尔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言不发。
“……那为什么德国人没把你抓起来?”斯塔弗罗斯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在见到米切尔的时候就会明白这是个误会,这也是米切尔必须活着回来的原因。他要是死在半路上,我就有麻烦了。”麦克尼尔说着,又弯下了腰,“其实我是怕他们到时候没法及时抽身,孟加拉人的子弹可不会和他们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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