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正当伯顿快要无法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冲动时,别利亚耶夫的惊呼让他终于可以考虑些别的问题了,“岛田博士,你怎么可能——”
“别利亚耶夫博士,虽然我说的这句话对你们而言可能是一句假话,但我必须要说……我对esp能力者的理解,比你们要稍微深入一些,尽管我身边没有esp能力者。”岛田真司说着颠三倒四的英语,坐在他身旁的俄国人忍不住自行把这些话翻译成了俄语以便别利亚耶夫理解,“事实是如此,我能找到最大限度地使用这种力量的办法。她们不该仅仅成为吸引beta火力的信标或是用来战斗的机器。”
别利亚耶夫皱着眉头,和身旁的同伴又交流了几句,而后向岛田真司宣布暂时停止此次测试。
“你说的事情很重要,我会马上和阿拉斯加联络。在此之前,接触工作先要停止。”别利亚耶夫郑重其事地向岛田真司致歉,他说自己也希望alternative-3计划可以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请您先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多谢。”
岛田真司收起自己记录的内容,抬腿就走。门口的俄国人见状,拦下了他,要他把那一摞纸留下。别利亚耶夫听到了门口的争吵声,回头用俄语向着同伴们喊了几句,把岛田真司放走了。
一无所获的彼得·伯顿也离开房间,他紧跟在岛田真司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直到走出很远,他才终于试探性地问道:
“岛田,那些esp能力者真的能帮我们打赢这场战争吗?”
儒雅随和的日本学者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向前走着,完全没理睬身后的伯顿。放在以往,伯顿早没了和岛田真司打哑谜的心思,可现在他和麦克尼尔都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去争取胜利的希望。往英国或是美国逃是没用的,且不论beta迟早要席卷全世界,暗中注视着他们的李林也不会允许他们轻易地逃离地狱。
两人来到岛田真司的办公室里,这里再没有第二个人。将记录下了珍贵信息的那些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伯顿随意地从中拿出一张,只见上面画满了用不同密度的斜线填充表示的色块,在纸张的背面则是岛田真司用日语快速记录下的密密麻麻的小字。
又一连看了几张的伯顿轻轻地将纸张按照原来的顺序整理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告诉我,你是怎么能够把这些东西用具体的文字表述出来的?”他抬起头,望着背对着他的岛田真司,“我还有迈克……还有斯塔弗罗斯,我们甚至都无法准确地把那些转瞬即逝的画面回想起来。”
“我就是知道方法,伯顿。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知道该怎么把这抽象的概念转化为具体可读的信息的办法。”岛田真司的声音平静得让伯顿不由得感到有些恐惧,“还记得我们在上一个平行世界的收获吗?利用那种来自疑似外星的特殊细胞物质和它培养出的药剂实现读取人类的思维和追溯记忆……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舒勒恰好完成了那个项目,我们今天是断然没有能力去凭着自己的思维解读他人传递给我们的思维的。做得多了,知道该怎么寻找现象里的普遍联系,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这也是李林的提示之一了,伯顿想着。那就只能怪他们当时没能及时领会,谁能想得到一个从头到尾都没能发挥重要作用的项目会在这时候为人类反击beta的战争提供胜利的希望?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岛田真司能够卓有成效地解读esp能力者提供给外界的图像还只是第一步,因为能解读图像的是岛田真司本人而不是某台计算机。瞧岛田真司的模样,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舒勒一样被累垮。
说起来,长期超负荷工作的舒勒昨天又住院了。坚持要继续研究工作的瑞士学者让他的科研团队把一部分设备搬到病房内,这等不服从医嘱也不服从管理条例的行为引来了医生们的强烈反对。麦克尼尔今天一大早就跑去和舒勒谈项目进度了,不然出现在这里的本来该是他而不是伯顿。
“岛田,我们得把这些人掌握在我们手里。”伯顿坐在办公桌前,试着用听起来比较靠谱的话说服岛田真司支持他的狂想,“虽然我没太多机会和她们接触,这些esp能力者的超能力显然受到了限制。我在想,仅仅把限制装置去掉也许还不够,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到让她们的能力呈现出爆发式增长的办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岛田真司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有着伯顿难以读懂的忧虑,“解读强烈的情感寄托的作用一直都是心灵科技的重点之一。目前来看,它的积极意义和危害几乎同等程度地强烈。我们可能因此而获得更大的收益,同时我们更有可能因此而把整个项目搞砸,那就是麦克尼尔和我还有舒勒都要竭力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