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士,我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是残疾人,还能正常工作……再加上我还是布里塔尼亚人,是决然不能拿你们的钱的。”麦克尼尔出门时披着一件道德慈善总会工作人员的外套,挂着袖标,打扮得和承天府的其他本地居民没什么区别,“等你们要反攻的时候,一定记得叫上我,那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这是父亲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主动上门的王翼阳板着脸,十分严肃地对麦克尼尔说,这并不是征求麦克尼尔的意见,今天就算麦克尼尔不同意,他也要把补贴送上,“至于为我南庭军效力一事,可能还要多等待些时日。”
“那……我还有工作要忙,您把东西放好就成。”麦克尼尔看了一眼手表,向王翼阳道别,一溜烟地离开了,留下王翼阳愣在原地。头一次有人用这种态度对待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王翼阳犹豫了片刻,心想麦克尼尔住在这里的房费还都是王双代付的,也不见那家伙提出还钱,便心安理得地走进屋内,随手带上了门。
麦克尼尔的住处内没有太多的装饰品。每天的报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电视上,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书同样整齐划一地沿着手工制成的简易书架排列开来,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干净得过分。起了好奇心的王翼阳把装着支票的信封塞到抽屉里,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架旁,开始检查麦克尼尔摆在书架上的每一本书。
难道这里面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找了半天终究一无所获的王翼阳转念一想,也猜到麦克尼尔肯定不会在房间里藏着什么秘密的情况下允许他入内。有些丧气的年轻南庭军官转身离开,双眼不经意间扫过摆在桌子旁的垃圾桶,发现里面似乎塞着几张画满了什么的纸。
王翼阳的动作停滞了,他环顾房间四周,然后来到垃圾桶旁,仔细地把那几张没受污染的纸拿出来,又放在书桌上摊开来。这一眼看下去,他很快发现上面描述的是他不久之前刚在新几内亚见过的那种帝国军新型陆战兵器。
如获至宝的王翼阳把这几张纸叠好塞在口袋里,然后退出了房间,并贴心地叫来了清洁人员马上着手打扫。
就在这天晚上,战争爆发后长期戒严的承天府又一次变得分外紧张,大量警察和南庭军士兵走上了街头,看守住了城市的所有出入口和每一条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除了需服务于战事的军人和相关产业工作人员外,其余闲杂人等一律被要求居家等候搜索行动结束。
麦克尼尔是少数不必遵守这规定的人之一,他接下了一单运送铁矿石的短工委托,正在和监督他的南庭军士兵开车前往矿山的路上。尽管看守城市的士兵最终还是把他们放走了,临时增加的各种检查措施依旧令麦克尼尔烦不胜烦。
“看他们这般紧张,像是有间谍混进来了。”车子开到半路,麦克尼尔见身旁的南庭军士兵昏昏欲睡,于是主动和对方谈起了今晚的古怪之处,“你们上次这般兴师动众,又是什么时候?”
“上次?上次……几个月之前吧。”那士兵掐指一算,始终也没说出个具体日期来,“听说是沿海地区最近发生了几起枪击案,不会有大事的。”
“枪击案?”
“可能是谁家的公子玩大了。平日顶多教训一番,这次肯定小命不保啊。”
穿着工装的布里塔尼亚青年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开始不断地回忆最近搜罗来的南庭都护府于过去数月间的种种表现。承天府的戒严状态,同南庭都护府连续两任世子死于非命有直接关系。虽说南庭锦衣卫至今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刺客由布里塔尼亚帝国派遣,南庭都护府上下军民一概认为这就是布里塔尼亚的手笔。由于君主继承人关系到南庭都护府的未来,每当承天府有风吹草动,驻扎在承天府的锦衣卫、南庭军、警察如临大敌,纷纷一齐出动,唯恐稍有差错就再次断送第三位世子的性命。
基于同一个理由,旨在降低治安压力、减少警察的不必要工作量从而为锦衣卫识别真正的危险创造有利条件的南庭都护府在战争爆发后制定了一系列堪称史上最严厉的打击犯罪特别条例,哪怕是最轻微的犯罪活动也会受到严惩。提出这些法律的南庭资政院议员们理直气壮地对反对派说,严惩这些犯罪行为跟其罪行本身无关,而是因为这些犯罪占用了维持治安的资源并可能导致保卫南庭都护府内部安全的机构工作效率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