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经笑道:“此子虽有豪勇,但终是小人得志,猖狂太过,不知收敛。若不能尚南朝公主,必难善终,不足虑也。”
“难善终?”真金王子摇摇头,“他现在有多少军队?”
“大约有人,其中战兵当有。”
这段时间,郝经虽然在“生病”,但是却耳聪目明,已经知道了不少霹雳水军情况。
真金皱眉道:“其有万余人时就败了蒙哥汗,现有了两万众,还有谁能奈何他?”
郝经笑道:“要是战场上决胜负,南朝没有人是霹雳水军的对手,可是南朝官家御下的手段可不只有动武。这君君臣臣,上下尊卑在南朝是深入人心的……昔日南朝高宗不也没动刀兵就铲除了岳武穆吗?”
“又一个岳武穆!”
“正是!”
说话的时候,一行人从沿着运河的官道上绕过了沙洲城,到了沿江的码头上面。几艘彩旗飘扬的官船已经等候在那里,还搭起了彩画牌楼和接官亭。淮东安抚使司派出的亲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在四下警戒。奉命北来迎接蒙古使臣的留梦炎则袍服俱全,在一票官员随员的簇拥下,立在码头之上恭迎大驾。
“殿下,我们到了。”郝经勒住缰绳,扭头对真金说话的时候,眼角忽然扫到了江面上十来艘体型巨大的桨帆船,正扬帆挥桨,破开滔滔而下的长江水,浩浩荡荡的向东航去。
“这是……”真金王子也看到了这十来艘大船,三角眼瞪开了,似乎想到了什么,隐约还流露出那么一丝恐惧。
“这是霹雳水军的战舰,三层桨帆战舰……是海船,比南沱场一役中使用的蜈蚣船还要大几倍!”
“霹雳水军的战舰!”跟随在真金身边四名儒者中一位上了些年纪,面色蜡黄,精神颇有些萎靡的中年人突然露出了异样的表情,抬起头,望着浩荡东去的战舰,口中喃喃自语,“看来是天不亡汉,每到大厦将倾,总有英雄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