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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晚饭,范铁舟主动收拾碗筷,张三娘从箱子里拿出两件羊皮袄,这是她托人去藏书镇买的,用上好的湖羊皮制成。
“大郎,宁儿,你们两个先过来试试,一人一件,哎!去年七百文钱就够了,今年涨到一贯钱,这年头,钱越来越不经用了。”
“娘子说得对,早知道我们去年买就好了。”范铁舟讨好地陪笑道。
张三娘瞪了他一眼,“说这话有什么意义,去年我们家有钱买吗?”
她把羊皮袄扔给丈夫,“自己去缝扣子,我才懒得管你。”
她回头又眉开眼笑对范宁道:“乖儿子,给娘试试看,看大小是否合适?”
范宁穿上贴身羊皮袄,外面又套上直裰,果然暖和了很多。
“娘今天是怎么回事?”
范宁一回家就感觉到娘没有好脸色,当然不是对自己。
“哼!十贯钱是我儿子应该得的,他不高兴是他的事情,凭什么要我们退还给家族。”
范宁见父亲一脸尴尬,便问道:“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铁舟坐在一旁苦笑道:“你四叔当初考上县学附属学堂,家族没有给他任何奖励,前两天你祖父听说你得了十贯钱,他心中不忿,就跑去家族要钱。
不过家族一口拒绝,你祖父气不过,要我们把十贯钱也退还给家族,你娘当然不肯,所以你娘就一直在埋怨我。”
“本来就是!”
张三娘一边缝纽扣,一边对儿子道:“你别以为你娘是见钱眼开的人,我做事情有自己的分寸,昨天你祖父送来五贯钱,给孙子的奖励我没意见,但干嘛说是分家的补偿,我一气之下就没收。”
范铁舟正在穿针,他连忙放下针线解释,“他既然提到分家补偿,说明他心中还是为这件事愧疚,再说人年纪大了,说错话也很正常,我相信他的本意就是给宁儿的奖励,没有别的意思。”
“反正那五贯钱我不会要,不想欠他人情。”
张三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虽然生丈夫的气,让他自己缝纽扣,可真见他拿起针穿线,便上前一把夺回羊皮袄。
“算了,还是我给你缝吧!省得有人说我欺负他儿子。”
范铁舟长长松了口气,娘子终于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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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范铁舟带着范宁去祖父家。
路上,范铁舟道:“你四叔小时候也真是个神童,不到一岁就会说话,三岁就能识字,五岁上学塾,每次考试都是第一,你阿公还特地带他去县里找最有名的相师算命,相师送你阿公八个字。”
“哪八个字?”范宁颇有兴趣地问道。
“官路商途,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