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这个时候,王玄易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看着虚弱的师弟,收势回气,这才下了木榻,“我派他下山……其实想将那陈鸢修为废去,不得踏入修行之门,这样一来,御剑术便能保证不外泄,若还有他人知道,那更能坐实是他传出的,杀了也不为过。”
这话让那边两位剑首感到震惊。
名叫如月的美貌妇人蹙眉看着榻上的段既卿,“我徒弟静姝有错在先,师兄何故还要这般做?只需过去叮嘱一番便可。”
东院剑首也点了点头。
“如月师妹说的没错。”
“我是为山门考虑!”王玄易眉头皱着,看着面前的师弟师妹,目光威凛:“御剑术乃我山门典籍,若非你西院教出这么一个好徒弟,岂能外泄!我没有将她打入镇魔窟,已经是念在如月面上!”
他话语停了停。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师弟没能将那陈鸢修为废去,只将其师父打死了……若他要来报仇,便让他来,区区一个筑基中境,沧澜山门随意几人就能将他打回去。”
东院杨晤心、西院如月相继沉默下来。
将人师父打死,这可是结了死仇,情理上,他们同情那陈鸢,可身为沧澜剑门之人,只能站在掌门师兄这边。
两人走后,王玄易神情疲惫的坐去凳上,这些时日以来,沧澜剑门有许多年没这样混乱过了,先是结下微不足道的小隙,再到北院弟子秦守言被杀,随后御剑术外传,眼下更是将人师父打死。
‘当年就不该将那祝静姝收入山门……’
若不是看在如月的面子,王玄易恨不得将那祝静姝关入镇魔窟,仍由其自身自灭。
‘如今就看那陈鸢想要如何了,他若审时度势不来倒还好,老夫念在误杀其师,不再追究外泄之事,若来,那就顺势一并除了。’
王玄易看着摇曳的灯火,眸底变得有些偏执。
偌大的山门变得安静,有着压抑的氛围悄悄流转着。
四方阁楼的夹角小院,这里多是禁足的门中弟子,有着十多个筑基期的门人看守,摇晃的灯笼光芒间,晃着两条小辫的幼娘挎着篮子走过长廊,还未过来就朝把守院门的两位师兄矮身福去一礼。
她是专门过来送饭的,也来过几次,大伙都熟悉,便让她自己进去。
“师姐。”
整个小院只有一人在这里,幼娘来到置有禁制的房间外,揭开竹篮,将里面饭菜递去了门扇下面专门留的缝隙。
听到里面有脚步声靠近,幼娘连忙道:“这是后厨专门给你做的……幼娘不能跟你说很多话,不过今天幼娘偷听到捧剑楼的几位师兄说,段院首回来了,被人打成重伤,若不是掌门施法相救,恐怕撑不过天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