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不许胡说!”祁明惠心说不好,赶忙制止了陈阿远,朝韩长暮赔了个笑脸儿:“大人,阿远年幼,口无遮拦的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韩长暮似笑非笑道:“二十七八还年幼,你是觉得本官傻么!”
祁明惠索性不再说了,干干道:“韩大人要如何才能放民女几人离开,直说便是,民女等一定照办。”
“总算是有个明白人。”韩长暮微微点头,淡淡道:“你们上一回离开京城,最终是想去什么地方?”
祁明惠略一斟酌,直言相告:“民女几人要去民女的家乡廉州下辖的龙苏郡封山县。”
韩长暮神情不变,在心里盘算了片刻,思忖道:“好,本官替你们开关凭路引,并安排人一路护送你们到封山县,将户籍落好,并替你们置办田产房屋。”
一听这话,祁明惠四人顿时脸色大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是。
祁明惠心急如焚,连声音也大了几分:“韩大人,民女等是要带着阿杳,哦,清浅一起走的,绝不会将她留下来做妾的!”
韩长暮淡淡的瞥了清浅一眼,目光冷若冰霜,像是藏了刀子一般,根本没有半点温情。
清浅顿时脸色发白,身子轻轻的晃了晃,韩长暮有多么讨厌她,她是清楚的,他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当她是妾室,即便要留下她,也只是为了折磨她。
祁明惠愣了一下,顿觉自己说错了话,唇角嗫嚅,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韩长暮收回目光,讥讽道:“一个蛇蝎妇人,本官留下来做什么,嫌命长吗?”
清浅的身子晃动的更加厉害了,只觉得又羞又恼,死死咬着牙关,才没有落下泪来。
韩长暮连看也没看清浅一眼,继续面无表情道:“本官替你们安排好一切后路,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四人,从此不得离开封山县半步!”他微微一顿,又朝清浅狠厉道:“你,永远不许叫陈阿杳这个名字!”
祁明惠四人脸色一变,面面相觑半晌。
一则没有想到韩长暮会将她们软禁在一个地方,二则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忌讳这个名字。
但没有想到归没有想到,还是得拿个主意出来的。
祁明惠显然是四个人中间的主心骨,她沉凝道:“事关重大,恕民女等商议一二。”
韩长暮点头。
祁明惠四人站在一处,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韩长暮无意偷听,不管她们如何商议,都只有这一个选择,若是不答应,他便只能手上沾血了。
四个人很快便有了决断,祁明惠的神情明显轻松了下来,微微笑道:“多谢大人成全,民女几人愿意听从大人的吩咐。”
韩长暮也松了一口气,话里话外的又威胁了一句:“本官会命当地的里长看着你们的。”
祁明惠不以为意的一笑:“能有安生日子过,民女几人不会违背承诺的。”
说定了此事,韩长暮把孟岁隔叫了进来,将祁明惠四人的姓名,籍贯都写在了纸上,吩咐他连夜去找冷临江,将这四人的路引和户籍办好,又亲自点了一队护卫,拿着他的亲笔书信,护送这四人南下。
料理清楚了祁明惠这四个人的事情,便彻底扫清了姚杳身边潜在的危机。
韩长暮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头枕着手臂,懒洋洋的靠在胡床里,微阖双眼,面露疲惫。
金玉端了一碗燕窝进门,看到韩长暮这副模样,他生出几分心疼了,轻轻将碗搁在书案上,低声道:“世子,今晚没有什么公事了,用了燕窝,就早些歇着吧。”
韩长暮仍闭着双眼:“给客房送了吗?”
金玉含笑道:“送了送了,世子放心,刘氏是看着阿杳姑娘用了燕窝,熄了灯才走的。”
韩长暮听着金玉的话音不对,睁开眼看到他一脸兴奋,还隐含狡黠,微微蹙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金玉赶忙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没什么,没什么,小人就是觉得阿杳姑娘不错,若是能在府里长住就更好了。”
韩长暮不疑有他,淡淡道:“她是京兆府的人,迟早要回京兆府,总住在咱们府里算怎么回事?名不正言不顺的,云归也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