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捕快们也三三两两的跳上了船,还没站稳当,这几条陌生的大船就像离弦的箭一般,转瞬驶离了河岸,往鬼河中央驶去。
就在大船驶离了河岸的同时,如狼似虎的一群人追到了岸边。
「嗖嗖」的声音传来,无数冷箭破空而出,但却因为距离太远,箭矢连船尾都没有碰到,便砸进了河中,激起破碎的水花。
一群人气急败坏的在岸边破口大骂,却又无计可施,岸边也无船可坐,只能眼睁睁的目送大船远去。
冷临江靠坐在船舱里,转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馥郁,慢慢松了口气。
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
冷临江动了动身子,扯到了伤口,疼的轻嘶一声。
他小心翼翼的卷起衣袖,看到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鲜红的血肉翻出来,边缘沾着星星点点的黑灰。
毛勇劭低低叫了一声,又看到何登楼身上也带了同样的伤,他惊诧的合不拢嘴。
身为京兆府的捕快,身上带伤是常有的事,不算稀罕,他们捕快只是胥吏而不是官员,平日里百姓称一声「官爷」
,只是客气的恭维,是不敢得罪官府中人的百姓的卑微,但凡碰到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谁把捕快当盘菜!
这一声「官爷」当不得真,谁当真谁傻!
可冷临江不是捕快啊,他是正经的四品***,京兆府的少尹大人,谁敢打他,即便是便服而来,没有亮明身份,但这身上的官威可是做不得假的。
这些人都是眼瞎看不到吗?
竟然把少尹大人打成这样!
鬼市里果然都是当人当腻了,只想当鬼的疯子!
毛勇劭直抽冷气,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冷临江擦拭伤口,一边擦一边骂:「大人,是那个混账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的,卑职非把他揪出来剁碎了喂狗!」
想到那三人最后的反扑,冷临江哼笑一声:「就凭他们手里有火蒺藜,就得抓起来仔细严审!」
听到「火蒺藜」这三个字,毛勇劭狠狠一愣,这玩意儿可是军中之物,一帮鬼市里的混子哪来这么厉害的东西。
「大人,那三个人看起来并不像军中之人。」毛勇劭给冷临江包扎好伤口,又转头去给何登楼清理伤口。
何登楼后背的衣裳尽数被鲜血渗透了,黏在伤口上,稍稍一动便扯得鲜血横流。
毛勇劭不敢再用力,从革靴的靴筒中抽出匕首,小心的将鲜血染透的衣裳割下来,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
何登楼的伤显然比冷临江更重一些,整个背部被炸的血肉模糊,不能坐着,他有气无力的趴着,身子随着摇晃的船身无力的轻晃。
刀伤药撒到伤口上得一瞬间,何登楼终于没能忍住呻吟出声,双手死死抠住了船板的缝隙,豆大的冷汗一下子就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