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将她拢在怀中,“为何这样说?”
解开她的发髻,让长发披洒,鹿正康凑到她发丝间嗅闻。
在浓郁的乌黑的发丝中,眼前是条带一样的黑色的色块,有温软的柑橘的香气传来,女人的发丝就好像是某座安静静的房间,四角点着香薰,既看不到具体的事物轮廓,也模糊了时空方位,是存在于某一处,因果颠倒。鹿正康的鼻尖点触她的后颈,是透过乌云触摸到霜雪覆盖的光洁平原,还带着人体怜悯的温度。
吸气带走温度,呼气又是热烘烘,带着潮湿细微的水雾,青宁子颤抖着,脊背的每一根骨节和缝隙里,仿佛生出羽毛,扇动舒适的风,在皮下的空虚世界里,填满每一个角落。
“阿鹿,你是从道理上看世人的,原谅我小家子气,我只是不愿看那些弱小的生灵遭受痛苦,宗门教诲,自然有道,阴阳有序,我辈修士,在人间危难时当下山救世,换作太平年间,就该在山间苦修。阿鹿,我永远是相信你的,你做事情,总有自己的考虑。”
“那为何说我不解风情。”
“我只是对你嘴硬而已,阿鹿,你看今天的风。好平静。”
鹿正康探出头,确实是一个安静的冬日,北风业已停歇了,大地上一片厚厚的积雪,恰如天上浮荡的云层,一时间,分不出究竟是在何方,大地似乎也飘在半空了。
假如连大地也漂浮着,天也漂浮着,云和岩石土壤漂浮着,人也漂浮着,一切消融。
这种灵感,让鹿正康和青宁子,都感到失去了重力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