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日洒在他俊雅的脸上,甚是入我的眼,我拍了他的肩道:“好师伯放心吧,云儿有数!”
原来宋福金,绝非利用马道元,而是真真爱着他的。丢下半世富贵,儿女牵绊,跟了他去,竟是如此决绝!我深感此事,真是做对了。
我自驾车,脱兔一般送了他二人出城。心想今日总算做了件好事,瞒过了李景通,他若知道了,我只告诉他,从此马道人离得远远的,再没人说出你的隐秘,且你上边,也再无太后压着,以后放手争天下,大家落个自在,岂不最好。今后风声过了,自可探知太后所在再去尽孝,岂不两全其美?
我又转念一想,万一你怪我时,我也不怕,我只信你,断不害我的。
想到此处,我暗自得意。描金饰彩的云鸾车在绵长官道上缓缓而行,我难得不带从人,自坐在领头的马上赶它,听着马驹蹄声清亮,只觉得满心欢喜。满目里只见桃红柳绿,莺飞草长,果然夏日光景犹胜于春。
转眼已到燕云馆前,下得马来,见早有人牵了白马在门口等我了。
来人穿了雪似的一袭紧腰夏袍,下摆上却绣了几丛枯墨色的瘦兰,腰系暗云纹米色缂丝带,手拿一把泥金诗扇,足下微露玄色粉底皂靴。
穿得越是干净素雅,越显出眉目间的秀气来,不说话,已带了三分诗书气。
我见景通这般穿戴,不觉莞尔:“昨日不见你,今日怎么又这样来了?”
景通道:“上来,带你去钟山瞧瞧景!”
反正大事已是成了,也没什么好推脱的,去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