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面前也只摆着两条路,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死!
对于齐朝和伪楚,这些豪强是有办法的。他们可以贿赂底层官员,可以跟这些官员沆瀣一气,共同将沉重的税赋转移到百姓身上,还可以瞒报自己的田产。
但对韩甫岳将军,他们就不可能这么做了。
因为此时的昭义军,实际上是一个全都由军人掌管的军政府。而负责前来分田地、收缴赋税的,都是昭义军中的基层军官。
而昭义军是什么队伍?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史料记载,有一次韩甫岳将军路过民家,发现这民家新房上的茅草少了一块,就再三追问。民家刚开始说是被风吹掉的,后来韩将军才知道,原来是一名士兵上马时因为太着急,所以上马时不小心把这块茅草给不小心碰下来了。
韩甫岳将军立刻要军法处置,最后还是这户人家哭求才只是打了军棍。
在这样严明的军法之下,士兵在百姓家里购买薪柴,百姓自愿少收两文钱,士兵都不肯,也不敢。
这样的一支军队,让他们去分田收税,谁敢接受豪强的贿赂?
连民户家中的片瓦都不敢碰,又怎么可能跟豪强一起鱼肉乡里?
所以,齐朝和伪楚在北地做不到的事情,昭义军却能做到。
北地的百姓全都欢欣鼓舞,几乎是箪食壶浆以迎昭义军。而已经被打下来的地方,百姓们也是积极种田、参军,毕竟他们也不希望齐朝或者金人再回来,再度回到原本那种被盘剥、被压迫的日子。
整个北地,就这样牢牢地掌控在昭义军的手上,不断消化,不断提升着昭义军的战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赵海平也在频繁地与金国与齐朝的使者接触。
很显然,齐金两国也都无法忽视这支强大的力量,开始……各自动起了小心思。
……
“拜见韩将军!”
金人的使臣恭恭敬敬地在地上叩拜。
东平原本是伪楚的京师,而在赵海平打下东平之后,自然也就将这里设为行营,命大军驻扎,让昭义军的力量能够源源不断地辐射到伪楚疆域的全境。
而此时的局势,已经来到了某种平衡点。
原本的局势是金-伪楚-齐,其中伪楚是金立的伪政权,所以基本上除了挨揍也没什么其他的用处。
但现在,却变成了金-昭义军-齐。
昭义军横亘在齐金之间,其战斗力远胜齐金两国。金人又刚被昭义军给暴揍过,自然不敢怠慢,想要先和谈,全力解决国内矛盾之后,再徐徐图之。
齐金两国,都想将昭义军的兵锋,引向对方那边。都不想自己出手,来死磕这块硬骨头。
所以,金人的使臣才如此恭敬,甚至比在齐朝皇帝面前还要更加恭敬。
毕竟他面前的是韩甫岳将军,是把金人的百战之师打得抱头鼠窜的一代军神。
赵海平淡然道:“金使前来何事?”
金国使者态度恭顺:“韩将军,我朝陛下派我前来请和。连年征战,百姓民不聊生。而此时我金国所得齐朝旧地,大半已被将军收复,金齐两国,也已经定立和议、互不再犯,将军何不止息干戈,解甲归田?”
赵海平微微一笑:“和谈当然可以。但要和谈,总该展示些诚意。我昭义军与齐朝的关系,你们不会不知道。所以你们与齐朝的和议,与我并无关系。
“要与昭义军议和,还要重新厘清条件。”
赵海平此时的态度很简单,就是狮子大开口,尽可能地多要利益!
昭义军要慢慢消化庞大的北方,为自己获得稳固的兵源、财源,所以近一两年内,不会再继续北伐,而是要安定后方。
但这一点,金人并不知道。
在金人看来,指望着齐朝去捅昭义军?那基本上不用指望了。
所以,昭义军在不南下打齐朝的情况下,还是有很大可能要继续北伐的。
金人此时后方大乱,急需回去整顿,所以需要与昭义军也定立和议,双方休战。
毕竟金人也想不到,赵海平扮演的韩甫岳将军竟然所图如此之大,竟然要慢慢地将整个北地全部消化,然后再以此为根基,吞并天下。
只能说,兵者诡道也。赵海平明明要开始休养生息,却仍然让金人觉得他要继续北伐,这也是兵法的一种。
金使闻言,脸色愈发恭顺:“这是自然,韩将军。我朝愿订立文书,以河北东路、大名府、河南府、河中府、黄河为界,与昭义军互不相犯。”
金使所说的这条线的南方区域,基本上是伪楚政权所实际控制的区域。
换言之,金人的意思是,伪楚这些地盘你都已经占了,那干脆定个和议给你,不要再打过来了。
在金人看来,这确实已经是某种让步了,毕竟是以文书的形式承认了这一带归属于昭义军。
然而,赵海平脸色一沉:“这便是金人的诚意么?
“这片区域本就是齐朝所有,我昭义军又是堂堂正正地夺下来的!有没有你金人的和议,又有什么分别?这样的和议,不过是废纸一张!”
金使一看韩甫岳将军的脸色变了,也有点慌,赶忙说道:“韩将军,此事还可以再商量。”
赵海平早就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说道:“很简单,将真定府、太原府、隆德府、河间府等地,全都割让给昭义军!以燕云为界,恢复靖平年间齐金两国的边界!”
金使不由得一咧嘴:“这……韩将军……”
赵海平冷着脸:“回去告诉金国皇帝,这就是本将唯一的条件!如果不答应,那就请他准备好,本将直捣黄龙吧!”
说罢,赵海平直接将金使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