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小事啊。”花千树的眼睛愈发离不开周从燕,“何况,既然其他的都已经还给我了,这个为什么不行?”
周从燕与他坦然对视片刻之后,垂首掸走了茶杯边沿的一点茶渣道:“行,不过跟你们有婚约的是周庄主的女儿,我爹是谁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真非践约不可那就去麻烦周庄主再搏一搏吧,虽然未必一举得女,但能有老来子没准儿周庄主一高兴还能许你们结一个忘年拜呢。”周从燕一通话说得花千树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憋了多日的一口闷气撒出来之后忽而神清气爽了许多,扬袖起身便往屋里去。
花千树确实有些听傻了,印象里周从燕虽然有点脱略,但说出这种刁滑的话却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教主……”他追着周从燕进了屋。他不觉得周从燕方才的话全然是真,但半真半假的话才最让人无法束手无策。
杨青守在床前觉得涕泗难辨,见周从燕进来还能顾着给她腾地方,又得周从燕的吩咐,边哭边帮她淘洗汗巾。
看到屋中沉睡的人之后他立刻止住了声,在静静地看着周从燕给杨臻擦脸净手揉肩捏腿,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该怎么办?”进屋之前,他说的每一句话或许都带走五分调侃,但在看过周从燕一人守着一座小破院子照顾一个活死人,他就是再铁石心肠也玩笑不动了。
杨青抽抽搭搭,稍微平息几分,只是听着新主说旧主,他就算有不臣之心也不敢表露出来。
“你也替我想好了?”周从燕一丝不苟地给杨臻按摩着,林半夏嘱咐过的,经久沉睡的人需要日日疏通筋骨否则会日渐萎缩,到时哪怕醒过来也未必能站起来。
“之前没有,但现在却想好了。”花千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说。
周从燕的一双手利索地攥着杨臻的手轻轻捻搓着他的每一个指节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
“旁人怎么想我无所谓,只是教主你……”花千树往前进了一步,“你不该至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