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记得那次。她大娘倒是有拿了三百块钱和一篮子鸡蛋塞给她爹。是她奶,她老好人的奶,说是给亲侄子找工作不能收。
再三拒绝了还不止,她奶还在场直言她大娘这三百块全是东拼西凑借来,拍桌子不准收,难道她家的钱全是风吹来的?
这其中的苦,其中的委屈,她爹就从未提过半句,在家人面前总是那一句全是坐办公室的活儿,压根累不着,我还胖了。
可她心疼呀,接近一米八的个呢,最重时也就一百三不到。哪里是胖了,她爹只不过是习惯了有苦自个吞,累狠了就躲在单位里加班,好攒下假期再等气色稍稍过得去让家里人放心才回的家。
难着呀。
可这些话,她能直言?她爹骄傲着呢。“倒不是不想你调回来工作,你要是为了我,那就根本没必要。”
有一件事,在未落实之前,或者说是在未下最后决定时,徐长青一直未提。如今,她就不得不先提一提。
“这次放假前老师说我可以报考中专。不管是电报员还是会计,有你在临县工作,等分配时可申请到临县。”
报考中专?反正上大学要推荐,每年公社也就那么几个名额,徐启光倒是未存反对之意,只不过压力会不会太大?
今年是有些日子未去拜访孩子老师,一时徐启光就是明知女儿学习成绩不错,他还是不敢立即给予任何建议。
快走了几步,沉吟片刻之后,徐启光想想还是不由问道,“和考上县中的概率相比,你老师可有提到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