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全力以赴,示袁谭以诚,袁谭方能全力攻击平原。荀衍在河内,也可伺机而动,鲁肃难以兼顾,除非孙策增援,否则主力必然撤回洛阳。”
“孙策不会增援?”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弘农荒残,户口不足,洛阳屯田收入不足以支撑大军,孙策只能从南阳或者颍川转输。砥柱以下至小平津三十六滩,水流湍急,汛期时难以通行,即使通过谷水转运,也只能到黾池。如果是陆运,消耗更大。且潼关坚险,在东方未平之际,孙策不可能全力西进。平定东方之后,再大举西进,三路并发,方是上策。”
天子悄悄地吁了一口气,追问道:“弘农易取,如何取河东?”
“请陛下再下恩诏,安车征李儒、贾诩入朝。”
“李儒?”天子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青筋凸起。
“是,李儒是冯翔人,曾为博士,因无家世,久滞下潦,经数十年不得升迁,故董卓入洛阳,李儒投效。贾诩与他的情况相似,当年以孝廉为郎,困居洛阳数年,又逢病困,只得返回凉州。他们都是寒门子弟,投奔董卓并非本心,只是不得已。他们际遇相同,故能共进退,陛下只是赦免贾诩,贾诩必心有疑虑,若能同时赦免李儒,形势或有不同。”
天子沉吟道:“话虽如此,可是李儒鸩杀了我的兄长……”
“李儒奉董卓之命,鸩杀弘农王,固然有罪,可是牛辅、董越之徒奉董卓之命杀戮无辜,难道就没有罪?陛下既然能赦免他们,为何不能赦免李儒?难道就因为弘农王是陛下的兄长,而其他人不是?”
天子思索良久。“李儒、贾诩入朝,就能取河东?”
“陛下,董越、牛辅不过是匹夫,若无李儒、贾诩从中运筹,焉能有今日?李儒、贾诩入朝,陛下或是许以高官,或是许以厚利,让董越如牛辅一般回凉州,或是驱董越以战,易如反掌。”
天子很为难。他清楚河东的重要性,但是让他赦免贾诩容易,赦免李儒实在有些困难。李儒鸩杀了兄长弘农王,他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怎么还能安车软轮,礼征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