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二声鸡鸣响起时,简收拾行李启程了。
而待简一路走到圣都之时。
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虽还未到最热的七月,但夏季已稍稍冒出尖来,多日的颠簸里,将简的脸庞晒得发黄,皱起的额头显得不那么慈眉善目。
即使路途艰辛,可简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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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娜卡纳的境况并未好转过。
面对不可避免的宿命,王女已消沉得不能再消沉,她的性情也在压抑中暴戾。
维娜卡纳对侍女们冷眼相待,甚至偶尔会因水温不适,而拿银盘子敲打侍女的手脚和脑袋,她常常会一夜难免,不断摇响铃铛将浅眠守夜的侍女多次叫醒,时而要其念书,时而要其帮忙写信。
她一天变得比一天神经质。
某一回,维娜卡纳不知从哪拿到一把匕首,趁着侍女熟睡割断她的头发,而后塞入枕头内。只因她在书中看到,老处女的血和头发有驱邪的功效。
而当维娜卡纳将匕首划向侍女的手臂时,后者因疼痛而惊醒,大惊失色地逃出了她的卧房,维娜卡纳尖声叫嚷,支起身想将侍女追回,却不小心忘了自己已经残疾,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无助地痛苦哀嚎。
可即使如此,王女依然被她的父母痛爱着。
没有任何责任拘束着这王女,因雷敦王国没有女子继承王位的先例,维娜卡纳自然没有登基加冕的重担。
与此同时,尤利西斯与雷梅黛丝怜惜他们残疾的孩子,由此给予她无限的娇纵,即使她身边的侍女们苦不堪言,几次在和善的王后面前吐苦水,雷梅黛丝也未曾责骂过王女,而是将她身边的侍女们换了一批又一批。
父母无止境的爱教维娜卡纳无所适从。
倘若自己真实彻彻底底的没有良心就好了。
深夜之中,按压着死魂侵占的双腿,维娜卡纳时常会如此作想。
她不是个天生孤僻暴戾的孩子,
维娜卡纳面对即将到来的家族诅咒,却被命运阖紧了嘴巴,爱她的父母不能帮她,世人口中的主没有救她,她在孤独中可悲的挣扎。
她知道尤利西斯与雷梅黛丝爱她,而且一直都爱。
那爱让维娜卡纳彷徨无助。
因她没法回应那爱。
她还没学会怎么爱人。
夜晚满是乌云,这是大雨的预兆,窗边的维娜卡纳望不见乌云背后的星辰。
残疾的双腿传来钻心的锥疼,维娜卡纳一瞬间面露狰狞,不知何时,她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
侍女们早早被维娜卡纳赶出了房间,前者不仅没有觉得这是一种羞辱,反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没人喜欢伺候这位王女。
王女昂头望着窗外的天穹,万里的乌云教她想起了罗伦王的史诗。
“主啊...”
维娜卡纳低吟着。
她倾吐出这一句话,口中却听不出多少虔敬。
“主啊,就像你为罗伦王所做的的,如今启示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