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娜卡纳凭着信仰的余烬沉吟着。
话音落下后,王女旋即摇了摇头,冷冷地笑了,自己方才的模样实在太过可笑愚昧了。
“那不过是愚钝人者的神...”
她叛逆又亵渎地想着,却不太敢说出来。
她对神的信是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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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梅黛丝为维娜卡纳而发愁着,自从女儿大病之后,雷梅黛丝便没有一日不发愁。而近来的日子,雷梅黛丝由衷地惊慌起来。
因她注意到,女儿这些日子以来,愈来愈少地同神祷告,不再如她一样,每日三回瞻仰圣像,连父亲从弥撒带回来的圣餐饼,维娜卡纳都常常不碰,像是有意忘了这世上还有弥撒一样。
那绝不是一条能通往天国的道路。
雷梅黛丝如此作想着,没有一位神甫说过,不信主能够上天国。恰恰相反,自真福卢克的时代以后,数位教宗都下过圣谕,告知世人一事——异教徒不得上天国。
雷梅黛丝感到恐慌之余,她也做过一些尝试,亲自带维娜卡纳出卧房祈祷,或是晚上诵念经文给维娜卡纳,可是,王后的精力是有限的,她每日都要辅理丈夫的政务,时不时还要清点财库,管理王宫。
雷梅黛丝也意识到,自己所做的努力,并没有阻止维娜卡纳走向不信之路的步伐。
乃至她时常看见,维娜卡纳无意间对圣像、对弥撒的嗤之以鼻。
因此,雷梅黛丝更加慌张了,她一开始的打算是:由自己作为母亲的,来慢慢劝导女儿走回信仰的路途之上。
雷梅黛丝还打算告诉女儿,在她出生的时候,自己听到过神谕,主亲口同自己说:祂赋予了你使命,只是你还不晓得。
但是,以自己的观察来看,雷梅黛丝敏感地察觉到,倘若自己按部就班地实行原来的打算...
那绝不会将维娜卡纳拖回信仰的道路上,反而会将这孤僻的孩子越推越远。
“得为这孩子找一位教会的老师。”雷梅黛丝满脸忧愁地同丈夫说道。
忙于处理政务的尤利西斯不曾像雷梅黛丝一样,拥有观察孩子的闲暇,但作为国王,他也曾从侍从的嘴里听到过维娜卡纳的行径。
尤利西斯疼爱这唯一的孩子,也信任他的王后,所以在简单地询问后,答应了王后的要求。
雷梅黛丝便着手于为王女寻到一位合适的教会老师,上层的贵族们财库富足,常常会请名声远扬的神甫牧师上门教导孩子识字、读经、修辞,偶尔还会将数学、逻辑学、纹章等知识教授。
恰逢此时,圣都的某个贵族门第,传出了天大的丑事,向来虔心敬奉的雷梅黛丝从多嘴的侍女口中听闻此事,不由的脸色大变,慎重地考虑寻找教会老师的事。
那天大的丑事是——某位盛名在外的教士,竟然与那贵族家的小女儿发生了不可说的事,产生了堕落的感情。
这怎敢如此亵渎,他可是誓发终身愿的教士!
因这事,雷梅黛丝不得不略去所有男性的教会老师。
王后派出她的侍女们,到各个贵族门第里,以及王都郊内郊外的各大修女院里,寻找一位称职的、富有神学造诣的修女嬷嬷。
或许是意外吧,又或许世事真的有主在冥冥中做安排。
礼拜日万里无云的下午,王后与她的丈夫如常地前往圆环大教堂,他们要在那广阔美丽的穹顶下望弥撒。
而立有四尊圣徒像的王室马车行走在大街上时。
一个高高耸起方巾出现在来往的行人间,在这礼拜日里,那本该不足为人所重视。
然而,一直以来苦苦寻找一位教会老师的雷梅黛丝下意识地望了那修女嬷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