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让父兄先行,这才跟着那仆人再次返回大厅里,狼藉的宴桌还未撤去,赵其贵架着一条腿,端坐首位,正品着一杯热茶,见到顾言进来,连忙放下茶杯,笑呵呵的伸手做了一个请。
“顾郎君快入座。”
顾言拱手道谢,随即在一侧坐下来,有仆人过来捧上茶水离开后,便问道:“司提遣人唤在下过来不知有何事?”
“呵呵。”
宦官坐在那儿,一双没什么肉的手搓了搓,笑的将脸上粉末都挤的掉在衣领,他语气顿了顿,“咱家知晓曹司提的事了,也知他首级在诸位身上,我呢……有一个不情之情,可否……将他首级让给咱家?”
这话顾言有些愣住,不由笑道:“司提,这又非敌人脑袋,拿来有何用处?”
“自然是有大用的……既然话都说这里,咱家也就说开了吧。”
赵其贵笑容收敛,微微偏脸看了下左右,四周的提灯还有侍候的仆人无声的退出厅堂,将门扇窗棂都阖上。
他话语随后方才继续。
“曹环的头颅给咱家,去京城后再帮我说说话,就说曹环办事不利,还是赵其贵带人及时赶到,才力挽狂澜。郎君是读书人,这下可懂了?”
看到顾言坐在那默不作声,宦官笑了笑:“放心,等咱家拿了万春州,少不了郎君的好处,今日我可是看得清楚,斐胄那些人啊,都是向着郎君的,只要你点下头,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功劳,顾言其实也是用来收买人心的,想不到还有人打这主意。
“司提,如果我说不呢?”
“呵呵,咱家可不喜打打杀杀,但凭郎君那点龙虎气,可是不够看的。”宦官拨弄食指上的玉扳指,“听我那麾下说,郎君还豢养了一些东xz得很深啊,不过这里可是绣衣司,有很多法子让郎君走不出面前这道门。”
顾言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垂下目光,茶水荡漾,热气带着茶香弥漫口鼻。
看着漂浮茶叶的茶水……
水……
刀……
指的是茶水?刀指的是绣衣司?
想通这个关键,他猛地抬起脸来,正要起身,就觉浑身酸软,气机紊乱,手脚变得不听使唤的微微发抖。
“这茶里面啊,咱家可是加了风伤散,这可是绣衣司独门秘药,除了克制龙虎气,还对身子骨有很强的毒性,一旦运功,或施法,呵呵,那毒可是蹿很快。顾言,所以你觉得咱家提的事儿可行?”
轰!
屋外响起了一阵夏夜的闷雷,哗哗的水声忽地在屋檐织起了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