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子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辰过来,你们几个老倌,是要找咱蹭饭的?”
朱元章在榻上正了正身子,目光悠然,面带笑容的盯着走进来的詹徽几人。
詹徽等人立马反应过来。
弯腰拱手。
“臣等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见过燕世子。”
朱元章挥挥手:“免了吧,要是蹭饭,咱现在就让孙狗去传话加饭。”
皇帝怎么就和蹭饭较真了?
詹徽几人心中郁闷,脸上却是带着惶恐。
“臣等不敢。”
“今日入宫,乃是有事面奏陛下,臣等才好梳理各部朝政,安定朝堂。”
詹徽很小心的琢磨着用词。
朱元章则是眉头一挑:“安定朝堂?说吧,是咱大明哪里又出事了,能叫你们几个大学士、尚书一起入宫的。”
詹徽默默转头,看了一眼茹瑺。
茹瑺便上前一步开口道:“陛下,翻过年后,京营就要轮番,臣请示陛下,明岁京营轮番入戍是否和往年一样办?”
驻扎在应天城的京军诸卫,都是以五军都督府治下的天下诸道卫所为主要补充来源,轮番入京换防,时刻保证京营大军的战斗力,强化中央军对天下的威慑。
朱元章笑着点点头:“照办过往,京营诸卫事关应天安危,兵部费心了。”
茹瑺颔首拱手:“臣领命。”
随后,户部尚书郁新上前:“陛下,今岁天下税赋用度核算,是否要将交趾道及镇倭大军并入核算?明岁朝廷各部司及诸道用度,是否可以开议?”
这几年,交趾道和镇倭大军的支出和收入,都是单独造册核算,单独存档的。郁新这是在问,今年要不要给这两块给放在整个大明一起核算。
而至于朝廷明年的用度开议,也就是讨论洪武二十八年的朝廷预算。
朱元章点点头又摇摇头:“明岁用度开始议吧。交趾道及镇倭大军各项核算,照旧另造核算。”
低着头的郁新,双眼闪烁了一下:“臣领命。”
头等的兵、税两件大事,到这也就差不多议完了。
詹徽几人沉默了片刻。
朱元章则是静静的注视着几人,嘴角微微一扬:“还是留在咱这里用膳吧。”
詹徽立马轻咳一声。
郁新再次上前:“启禀陛下,臣等闻听前日夜,应天城生出灭门惨桉,太平里一户百姓家中,合共二十余人惨遭歹人戕害,现场血流成河,陈尸家中。应天府闻奏缉拿,却被锦衣卫将现场抓获的贼子索要去,终日不闻后续。”
“臣等唯恐朝堂律法有失,稍作打听,却不想那被锦衣卫扣押之人,竟是税署上元县分司副税司万金彪。”
“臣等以为,不论万金彪此人到底是如何在那被灭门人家家中被抓获,此桉若是不妥当处置,税署、朝廷都将有失公允于百姓。”
“燕世子责成税署诸事,却让京畿之地,天子脚下,生出了税署中人涉及灭门桉。臣等以为燕世子有失察之过,遂劾之。”
华盖殿里,随着文华殿大学士、户部尚书郁新将话说完,便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朱元章若有所思,目露深意的扫了不远处的燕世子朱高炽一眼。
朱标则是默默回头,给了小胖侄儿一个宽慰的笑容。
原来,熥哥儿让自己待在这里,就是为了等这一刻的吧。
朱高炽抬着头,直视着背对着自己的詹徽等人,目光闪烁。
按照规矩,自己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起身应对朝臣的弹劾了?
正当他再次抬起屁股,要起身应对弹劾的时候。
华盖殿外却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大明朝监国皇太孙朱允熥那充满疑惑和好奇的声音。
“诸位这是要弹劾燕世子?”
“燕世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值得诸位部堂大学士一起弹劾?”
“诸位难道都没见到,燕世子自入京,为了大明……”
“都已经瘦脱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