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怎么做?”杨九衡抿唇,额上的汗水顺着眼睫滴落在了地上。
鹧鸪有些无奈,不由抚抚额头,天真单纯的大学生啊,他的话真的有那么难懂吗?
“我说了,决定权在你。”鹧鸪抬眼,神情似乎比方才严肃了些许,“要么,丢掉这个包袱,这样,你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继续你的学业,也不用再为她的医药费头疼,更不用接触这一行的危险,当然,离开这里之后,我自然也管不着你是否还要继续照顾她这个问题,因为这与我无关。”
“但是如果你留下来了,我自然也不会对手下的家属置之不理,不过……”沙发上的男人顿了顿,随即起身,慢悠悠的晃到杨九衡跟前,神情微冷,“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不忠心,你若是留下来,就要做好离不开的准备,若是半途觉得累了,害怕了,反悔了,想要带着你的妹妹逃跑,或者是直接向条子透露消息什么的,但凡出现一点儿这样的念头,砰!”
男人的声音离得极近,几乎就贴在他的耳边,炽热的气息包裹着他的耳廓,模拟着枪响的声音,杨九衡心底不禁一沉。
“当然,你是个聪明人,像后面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不会做,但我依旧会很不爽,甚至于,也许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男人扯了扯嘴角,稍稍拉开了距离,“不过我已经说过了,我从来不逼迫别人做这些,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的耐心不大好,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杨九衡离开屋子的时候,外头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天边厚重的云层染了浅浅一层艳色。
鹧鸪的话再明白不过,若是他还没有真正准备好进入这一行,但凡心中还留存着一丝侥幸,想着日后只要凑够了钱,就可以带着杨淼远走高飞,彻底离开,撇清一切的念头,鹧鸪就不会留下他,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留下一个有可能成为隐患的人。
杨九衡抬头看了看天,不由嗤笑出声,那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看穿了他的一切,他以为掩藏的极好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鄙夷与清高,可他分明也才只有二十二岁而已。
倪春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了,杨九衡,他上回在阳台前自我介绍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没错。
说来奇怪,似乎连带着鹧鸪这些天都显的特别忙,几乎见不着人影儿,早上他若是起得早,倒还能一起吃个早饭,但晚上几乎见不着,通常都是他睡着以后,才会迷迷糊糊的听见外头传来隐隐的车辆引擎的声音,接着便是听不太清晰的交谈声,再是有人踏着拖鞋上楼的声音,每每听到这里,他就又差不多重新睡过去了。
不过他并不特意去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如既往的重复着自己无聊而琐碎的事情,一来鹧鸪通常不允许他参与进去,要不然会让他跟着林叔去拔草,一大片揪下来,纵使他年纪轻轻,也难免觉得这可能是腰要断了的前兆,二来,鹧鸪手底下这么多人,哪个不比他厉害,他就是打听出来了,也帮不上忙,不过是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