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殃及见状,连忙补充道,“收发室的警员说是跑腿的送来的,刚送到就直接拿来刑侦队了,刚刚调了监控,许祁鸣已经去追了。”
贺从云眉间微紧,脑海中的画面像是走马灯般迅速闪过,相邻的小洋房,阳台下的小花园,门后的尸体,凹陷的头颅,还有十一岁的褚酌夕。
文件上的周秀珠,那是褚酌夕母亲的名字,女,36岁,死因为颅骨凹陷性骨折,导致颅内出血及部分脑组织损伤,当场死亡,第一案发现场便在周秀珠自家圈出来的小花园附近,也是客厅,一门之隔,尸体由內而外俯卧着。
根据当初结案时的记录,凶手为周秀珠的丈夫,也就是褚酌夕的父亲,褚邵宏,凶器为一把一百二十公分的斧头,接触周秀珠头部的是斧背,再加上一个成年男性挥舞起重物的力道,直接将人当场给砸死了。
据说事发前褚邵宏喝了不少酒,而在二楼的女儿在听见声响下楼时目睹了全过程,于是褚邵宏在杀死妻子之后又意图杀害亲生女儿,索性当时褚酌夕只一个劲儿的往外跑,遇到了街上巡逻的警员,才算是捡回一条命。
事后派出所进行调查时,发现了褚邵宏的就医记录,后经医疗机关鉴定,确认褚邵宏为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于是在向法院提交审理时,鉴于褚邵宏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处罚减轻,判了无期徒刑,并予以监外执行,强制医疗。
贺从云抽出那份夹杂在其中的信件,信上的内容不是手写,而是打印的,不太长,但字字珠玑,无一不是在指控当初的案件蹊跷,真正的凶手正在逍遥法外。
文件来的太过突然,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贺从云忽然想起那天从医院回青径山的路上褚酌夕说的话,她说对方跟她到医院是在查看她的伤势,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调查组,他当时并不十分理解,可是现下的状况却恰恰说明褚酌夕是猜对了。
对方想要阻止她重回调查组,而这份文件就是其中一环,让她卷入刑事案件当中,即便是一份尘封已久的已经结案的案件,不说信件的内容是真是假,褚酌夕至少也会被停职调查,总之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参与进连环杀人案和贩毒集团的调查当中,这便是对方想要的。
“联系一下遂宁的派出所,看看是谁调走了这份文件复印的。”
“是。”刚刚有人应下,身后的办公室们再次打开,这回进来的是许祁鸣,尚且有些气喘,但面对贺从云迫切的目光时却也来不及歇息了。
“送东西的就是个普通跑腿的,说对方是在手机上下的单子,地点标在景恒公园,只跟他说东西放在西边入口处的长椅上,现在下单的号码已经关机联系不上了。”
许祁鸣一口气说完,接过肖殃及递来的水猛灌几口,“贺队,这事儿…要上报吗?”
肖殃及只瞪他,踹一脚许祁鸣的小腿肚儿,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下一秒,门口的小警员轻轻扣响了门框,看着一屋子的人微微愣了愣,“贺队,张局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贺从云拧眉,将资料胡乱归拢,尽数塞进肖殃及怀中,“收好。”
张局的传话来的不早不晚,恰到好处,很难让人不将这次即将谈话的内容联想到刚刚收到的文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