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店家,将纸笔发给各位同年。”
沈柯:“”
他原本以为,人都来兰亭园了,这压轴的文章辩论:即便不像逸少老哥一般,拖上三五好友到野外喝它一台老酒,就能留下一篇类似于《兰亭集序》的传世名篇;至少也能勠力同心,捣鼓它一两篇看得过眼的诗词。
以后想起,也算不虚此行。
雷大公子竟然单凭一己之力,强行将文章辩论,改成了现场考学。
接过宣纸的青年,瞬间没了兴致。
但见一众秀才,刚接过小厮送来的纸笔,便咬笔扣手,抓耳挠腮。总得动笔才算事吧,于是沈柯稍作思考,落下题目:《格物致知》。
回忆了一番八股文写作结构:破题,承题,起讲落定。
这才动笔,开始破题。
学以求知为始,道以预知为终。
实起虚落,破完题目,在兰亭园找了个角落、背身而坐的青年没再续写。倒不是以原主的才学,拼凑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而是解经、论史之类的考题,远比策论还要无趣。
稍微糊弄,便也罢了。
继而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皮,对着不远处奋笔疾书的赵汝沛描摹起来。
一炷香之后,众人落笔。
随眼看去,每个人跟前的宣纸上,都落满了黑压压的文字。八股取士之下,愣是将一众学子教成了缝合怪,也算难得。
“我看诸位均已落笔,想必是对自家才学颇有信心,不如我等便遵从长幼之序,各自解读一番文章?”
年过半百的梁里甫被第一个揪出来,愣是磨蹭了半晌,才开口道:“老朽拙作所写,其实是从“慎思之”入手,毕竟读书人若是只会埋头苦读却不思考,不如不读书。”
第二位出列的,是年过四旬的布商。
“我之文章,从“笃行之”破题就拿下品蚕丝来说,生丝起码得八百文一斤;若是制成成衣出售,起码能赚到二两银子,个中差价也算是学问吧。”
“……”
轮到赵汝沛,却是豆眉一挑:“读书人的事,岂能沾上铜臭?”
“赵某文章之论,在于博览群书,答疑解惑若是储备丰富,文气自现!”
沈柯听了,险些喷水:啧,老哥文章是写得不错。
不过你这精分,咋比狐臭还要严重呐?
一面说着不沾铜臭,一面又口嫌体直恨不得立刻屈膝跪地,去舔那雷大公子的臭脚丫子?
金雨薇所作,涉及到经世致用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