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文说完,神色如常。
结合之前的交谈内容,沈柯却是会悟过来:难不成,他原本那儒家六品的修为,此时却只有不忘生境界的文气波动,竟是因为长年累月、净化狱中邪祟所致?
“这狱中邪祟成群,夫子顾得过来么?”
“问心无愧,尽力便好。”
周鸿文听他猜到了些事情,情绪却没太多波动:“毕竟当初那仙宗之人说了,冀宁道境内的霍乱地气,以这太原大狱,太行山阴,以及河东道最为繁杂”
“为了一句空穴来风的谶语,当真值得在狱中虚度半生?”
“这世间之事,总得有人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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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巷,太原大狱。
沈柯和这满身秘密的老儒生聊了半日,时光须臾就到了傍晚。他没打算就此离去,就问狱卒要了一床铺盖,在周鸿文的牢房中歇了下来。
想到那太岁出巡之事,便又取出来一张画皮。
一面临摹,一面又问了些散碎事情:“是了,以周老哥的年纪,势必是经历过民俗蛊域年间的事。不知在那时候,你可曾听过节令使这一说辞?”
“怎地,太原又有了?”
才听沈柯问起节令使之事,周鸿文便追问出声。而且,用了一个“又”字;想必他和冯木匠一般,都留意过这些传闻。
“这次,是一名叫春女童。”
“在青藤看来,她的修为不过是邪祟九品、勉强能够凝成怨气人相的程度。”说到此处,青年直接抛出自身疑点:“奇怪的是,她体内却没有任何残魂波动?”
“你忽略了一点,霍乱地气!”
周鸿文老眼一沉,罕见地转过几丝寒芒。
“地气也能形成人相?”
“那是自然,不过它们,大多只会出现在深山大泽之中。”贼老儿拉开话茬子,侃侃而谈:“天地五行,滋生万物,区区人相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