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枝末节都会被他们报到军营来,于是他们都成了她的眼和耳。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
二张不能走到哪就宣传到哪,告诉每一个人他们是来解救臧洪的,因此对于绝大多东郡人来说,他们仍然是外人,需要警惕地离远了观望。
如果他们再进了城,这回堵城门的可能就是张郃的兵马了,到那时他们被隔绝内外消息还是次要的,辎重粮草又该怎么办?
“咱们驻扎在城外,与城上可以互为倚仗为其一,文远的骑兵亦可随时照应范城为其二,”她说道,“虽白日当空,但咱们却是在夜里行军,不可不警觉。”
梅子有点酸。
她啃了一个,有点嫌弃,将啃过的果核放在一旁,准备继续专心地看自己的沙盘,想想还是再喝一点水。
……是蜜水,怪不得!
小五轻手轻脚地凑了过来,捡走了果核。
“将军可要将梅子腌一腌?”
“没事,”她摆摆手,“你们也挺忙的,没得让你们加班干什么。”
“比起将军,小人一点也不忙呢,”美少年忽闪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只恨不能为将军分忧。”
“你已经在分忧了,你们干了不少活啊,”她无知无觉地说道,“当然比我的主簿干的还是少,不过他那虽然累点,但比较有前途,等过后送你们……”
“小人听过田使君的美名,”美少年有点委屈,“但小人想跟在将军身边学兵法,学打仗。”
……她不看沙盘了,上下打量这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
“你为什么想学打仗呢?”
美少年脸红了。
“将军,小人无礼,小人只是觉得将军并非形貌昳丽之人,但运筹帷幄,领兵临阵时的容姿气度却……”
她继续听他讲,但是美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
“却很令人心生倾慕……”
“我懂了,”陆悬鱼笑呵呵地说道,“不教,你去把梅子都腌了吧,不要太甜,也不要酸,要酸里带甜的,快去。”
张辽进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玉树修竹般的美少年,抱着一筐梅子,满脸心如死灰地从中军帐疾行而出。
……差点撞到他。
不知道怎么的,张文远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想。
“虽说出身低了些,也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他走进来寻了个胡床坐下,“年少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将军何以这般绝情?”
她抬眼瞥了他一眼,“我非少艾。”
张辽故意板了一下脸,“将军怎么不是?青徐两州倾慕将军之人何其多也!”
她的面容端正但寡淡,勉强称一句清秀,倒确实算不上美丽,但张辽觉得,这样刚刚好。
比她美一点,丑一点,年轻一点,年长一点的女子世上是尽有的,但那些都没什么意义。
他这样端详她的时候,陆悬鱼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