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说道:“你父亲此生最敬服的就是陛下,怎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徐公子根本不相信这句话,苦笑说道:“不管如何,终究是要不行了,我可不想被这些贼子羞辱……”
老夫人说道:“我今夜来看你,便是担心你真做出糊涂事来。”
徐公子微异问道:“难道事情还有转回的余地?”
老夫人说道:“你父亲临终前说过,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徐公子不理解父亲的遗言,问道:“这是何意?”
老夫人说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想来应该与御玺有关。”
徐公子想着那个传闻,生出一些希望,说道:“御玺真的不见了?”
老夫人说道:“我猜御玺应该被你父亲还给了陛下,朝中诸公现在无玺,如何能治我们徐家的罪?”
……
深秋时节的雨,凄冷的厉害。
陈相带着礼部尚书等大臣,站在殿外苦苦等了半个时辰,依然没有得到陛下的召见。
眼看着暮色渐深,陈徐相看了众人一眼,当先离开。
走在皇城门洞里,他用若有若无的声音说道:“真在那座殿里?”
礼部尚书高才共是徐相当年最看重的门生,今年不过四十余岁。
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是第一个向相府开刀的官员。
“老师当时在宫里停留了半夜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高才共平静说道:“但从第二天前便再没人在内阁里看到御玺。”
陈相眯了眯眼睛,说道:“陛下看来是把那方玺当成保命金牌了,你有什么想法?”
高才共面无表情说道:“秋高天燥,应该小心火烛。”
陈相看着外面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沉默了很长时间后,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怎样打倒像徐相这种有资格代表历史的大人物?历史本身已经给出了很多次明确的答案,那就是等他死后,由心怀不满多年的皇帝进行清算,至不济也要动用皇帝的名义。
所以陈大学士与高才共尚书等人为徐相准备的罪名,基本上都是大不敬相关的内容。但这种操作需要得到皇帝陛下的首肯,那么他们自然要对皇帝陛下表示出足够的尊敬,让出足够的利益,除非他们想造反。
可惜他们没有这种力量,更没有这种雄心,最多也就是奢望着能够挟天子以制楚国。所以井九不见他们,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更没有办法硬闯进殿去找御玺——那与他们为徐相安排的罪状有什么区别?
好在现在皇宫被朝廷控制的极严,没有内廷这种东西,那些太监宫女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几次,那么安排些意外的发生是很容易的事。
今夜秋高气燥,正是放火的好时候。
高尚书没有离开内阁,隔着不宽的广场盯着皇宫的方向,等着火光的出现。
但一直等到晨光来临,他的眼睛涩的有些生疼,皇宫里依然安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直到傍晚时分,依然没有消息,就连失败的动静也没有。
那些放火的太监不知道去了哪里,城门司没有发现,侍卫与禁军们也没有查到,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