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休整了一日。
次日天不亮,宋澈便包了艘水轮船,并对掌舵的艄公与水手说,若能子夜前抵达杭州,便赏银二百两。
艄公一听这大手笔,当即便多招了十名强壮汉子,摇桨,升帆,踩水轮,宛如那加了涡轮发动机一般,速度加快了三四倍。
宋澈一动不动站在船头,眺望并憧憬着家的方向,他实在想念,太想念。
亥时。
客船抵达杭州码头。
两年未归,风雪中的杭州还是那般褒美可人。
宋澈在码头买了匹快马,单骑往家的方向奔去。
此时的宋府静悄悄,唯有书房还亮着灯火。
沈文君坐在书桌后,执笔勾勒查阅账本,许是账目太过繁琐,每每查阅片刻她便要放下笔,掐一掐眉头,抿一口茶水,轻叹一口气,挑一挑灯芯,锤一锤背,随后又拿起笔照亮查阅。
多年前的她风华正茂,现如今的她憔悴羸弱。
“芙儿,茶有些凉了。”她轻声呼唤,有气无力。
隔了片刻。
“咵——”
门轻轻推开,她未抬首,只是一句抱怨:“怎去了这么久?”
那人走到书桌前,用茶壶添了杯热茶,轻轻推至她眼前。
她端起茶杯,小抿了口,轻咳了两声,才说道:“芙儿,夜深了,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那人却无动于衷,只缓缓拿起一本账单,大致翻阅了两眼,轻声道:“不愧是宋夫人,每一本账目都批注得如此详细——”
“哐当。”
沈文君手中的笔跌落书桌,她颤抖着缓缓抬起头,书桌前站着的正是她日夜思念的男人。
“宋澈……”
“夫人,我回来了。”
她即刻起身,走到宋澈跟前,左手捏着自己的脸,右手捏着宋澈的脸,这份质感与这份疼痛,是真的而不是梦!